入夜,陳國公府正房,張氏正親自服侍陳平更衣,一邊將白日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國公爺,今日到輔國公府飲宴,我眼看著嬌嬌性子跳脫,還不若婉兒沉穩,倒不如早些將與信陽侯定親之事告訴她,也好拘著她的性子學著管家理事!”
陳平聞言,捋著胡子沉思片刻道:“夫人說的可行,兩府結親是聖上之意,如今婚事早已在京中傳開,其中應當不至有變數,信陽侯早過成婚之年,婚期定然不會拖得太久,早些告訴嬌嬌也好讓她和蕭侯爺多相處一段時日,總好過成親後二人慢慢磨合。”
陳平並未反對,張氏暗暗鬆了一口氣,又絮絮叨叨說起白日裏花宴的情形:“輔國公府今次辦的花宴請了好些人家,吃飯賞景樣樣安排的精心周到,我後來才聽大理寺卿周夫人說此次花宴竟是輔國公府幾位姑娘一起操持的,真是令我開了眼,想想咱們家嬌嬌,如今連個賬都不會算,這要是嫁進侯府還不得被下麵的人蒙騙了錢財!”
陳平不耐煩聽婦人家雞毛蒜皮的小事,漫不經心道:“咱們嬌嬌不過是性子嬌憨了些,又不是耳盲眼瞎,何至於就被蒙騙錢財了?你到時候挑幾個得力的陪嫁,大事小事由他們管著不就行了!”
張氏知道陳平一向偏寵陳嬌,並不想為此產生爭執,隻轉移了話題,“今日好些夫人圍著我打聽婉兒的親事,似有結親之意,我瞧著有幾家家世還不錯,都暗暗記下來了,國公爺可要著人打聽打聽府上郎君的品性?”
陳平愈發不耐煩,微皺眉頭,“這些個小事你看著辦便成,隻有一點,婉兒乘著嬌嬌的東風,可不能低嫁了,咱們總得為鈺兒的將來多考慮考慮。”
張氏本因陳平略顯敷衍的態度而心中不滿,但提起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兒子,張氏咽下快到嘴邊的話,點頭道:“這個我明白的,國公爺放心!”
待夫妻二人都換好寢衣打算就寢時,張氏又問道:“那我明日便將此事告訴嬌嬌?國公爺可與我一起?”
陳平自認為信陽侯府的親事再好不過,陳嬌斷沒有不願意之理,隻道:“嬌嬌麵皮薄,我在場反倒尷尬,就由你一個人去說吧!”
張氏點頭應下,夫妻二人歇下不提。
翌日,陳婉與陳嬌給張氏請安時,張氏獨獨留下陳嬌,將與信陽侯府結親之事一五一十告訴了陳嬌。
陳嬌被陳平與張氏嬌養多年,一向任性,如今也不管是與誰定親及個中情由,不假思索直接開口:“母親,我不想成親!”
張氏預料著陳嬌的反應或是扭捏,或是羞澀,總歸是會應下親事的,可誰知結果與自己所想的大相徑庭,張氏恨鐵不成鋼,指著陳嬌氣道:“你說什麼胡話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古往今來皆是如此,豈是你說不想成親便可以不成親的?”
陳嬌並不害怕張氏,仍然據理力爭:“可曆史上也有終身都未成親的女子啊,不是都過得挺好的,可見不成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府裏又不是養不起我!”
張氏聞言越發怒火中燒:“你也不想想那些女子為啥不成親!但凡有更好的選擇,至於孤身到老嗎!你看看她們晚年光景!想想後人是如何評判她們的!你也想跟她們一樣嗎?再者,信陽侯相貌英武,位高權重,這樣的人才打著燈籠都難找,還委屈你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