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駙馬這件事,實屬偶然。
我叫李安寧,今年十八歲。我父親是鄴朝的君主,統領天下八大諸侯。我母親是獨攬後宮大權的皇後。我是最尊貴的嫡長公主,也是鄴朝唯一的公主。
自我十五歲開始,父皇就開始為我物色駙馬人選。我心中有人,自然看不上任何人,但我父皇並不知曉此事。
眼見著我的年齡越來越大,在我十八歲生辰這天,父皇在宮裏給我舉辦了盛大隆重的生辰宴。
邀請了鄴朝諸多世家子弟,還有各諸侯國送入鄴都的質子,隻為讓我選一位稱心如意的駙馬。
說起這些質子,隻能說他們都是群倒黴蛋。
虞國叛亂,我母後親自領兵踏平虞國,將虞國王族殺得一個不留。
其他七國諸侯人人自危,為表忠心,各送一子入鄴都為質。
生辰這天,我盛裝出席,隻當走個過場,不負我父皇的苦心。
也是這一天,我第一次見到雍國質子齊煜。
世家子弟中不乏長得俊朗的,我第一眼就看中了齊煜。
隻因他和長寧長得一模一樣。
一身月白色的錦袍,修身長立的站在那裏。冷峻清逸的臉龐,眉眼間流連的淡淡憂傷,簡直和我夢中的長寧一模一樣。
我見到他的那一刻,仿佛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失了顏色。他就像一束光一樣將我的夢照進了現實。
我想著一定是老天可憐我患了相思之苦,所以才讓齊煜出現在我麵前。
我滿心歡喜地指著齊煜,對父皇說:“父皇,就他吧!”
話落,滿座皆驚。
在座的眾人紛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而後齊刷刷地看向一臉冷峻的齊煜。
我不明所以,偏過頭看向父皇。
父皇的麵色有些難看,不過他依舊語氣溫柔地對我說:“安兒,雍國四王子齊煜已有妻室,你另選他人。”
我沒理會父皇的話,徑直走到齊煜麵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
我將他仔細打量一番,心中湧起莫名的悸動。
我明明是第一次見他,卻有種感覺我認識他好像有上千年那麼久。
他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眼底明明看起來淡漠又疏離,但又好像有些許愧色。
我問他:“四王子與夫人感情如何?”
他毫不猶豫地答道:“感情甚篤!”
我又問:“你夫人在雍國?”
他說:“內人隨臣來了鄴都。”
我聽了頓感失落。
看來齊煜和他夫人的感情真的很好,不然怎麼會來鄴都為質還帶著夫人,明明是吃苦的差事。
我轉念一想,明知這次生辰宴是為我選駙馬,齊煜一個有婦之夫來參加做什麼,他不應特意避開嗎?
他不避開,那就不能怨我了。
我轉過身走到父皇身邊,無辜地眨了眨眼,說:“父皇,要不我給四王子做平妻吧。”
父皇臉色一沉,“胡鬧!你是大鄴的公主怎能給一國質子做平妻。”
被父皇這麼一嗬斥,我有些委屈。
我癟著嘴說:“父皇,我隻要四王子做我的駙馬。”
我看著父皇,與他對視著,絲毫不退讓,一副我不管,父皇你看著辦的樣子。
父皇氣得臉色發黑,一言不發。
駙馬選好了,我也沒必要繼續待下去。
我不顧在場所有賓客異樣的眼神,提前離了席。
回到寧安宮,我悠哉悠哉地躺在美人榻上,吃著婢女喂的葡萄,甚是愜意。
誰知我才開始享受,我母後就怒氣衝衝地進了寧安宮。
人還沒到我跟前,就衝我咆哮道:“李安寧,你又發什麼瘋,選誰不好,偏選個有婦之夫。”
對於母後歇斯底裏的咆哮,我早已見怪不怪。
宮人們就沒我這麼淡定,一個個嚇得伏跪在地,頭都不敢抬。
我起身坐起來,無辜地看著她:“母後,我沒有發瘋啊!父皇當年也是有婦之夫,母後不也是從姨母手中強娶豪奪。我怎麼就不能選齊煜呢?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母後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也不知道我哪裏說錯了,我母後氣得咬牙切齒,走上來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大罵一聲,“逆女!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怔忡片刻,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心道還好,這次嘴角沒出血,看來母後還是收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