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一整盆冷水灑在臉上,冰涼刺骨的感覺伴隨著手腕上的劇痛,顏菀瞬間從昏迷中清醒,刺眼的燈光一時間讓她無法睜開眼睛,身體隨著強烈的咳嗽而顫抖著。

潮濕的空氣帶著黴味,耳畔傳來低低的啜泣聲,還伴隨著男人的怒罵,以及棍棒落在身體上發出的沉悶聲音。

“喲,終於醒了。”

穿著花襯衫的光頭男半蹲著,手指輕佻的挑起女人的下巴,聲音流裏流氣的,“這個顏色真正,身段也不錯,你們上哪整來的?”

“用不用我幫你試試?好好調教調教?”

貪婪的目光一寸寸從婀娜的起伏上移,白皙的皮膚,性感的鎖骨,以及那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精致五官上。

那種獨屬於東方美人的古典溫婉味道,那種帶著破碎感的脆弱,無一不是致命吸引著男人的地方。

顏菀被他含有顏色的語氣調戲,整個人瑟瑟發抖,雙手被繩子緊緊禁錮失去反抗的能力,蜷縮著四肢努力縮成一團,漂亮大眼睛裏閃過驚慌、無措、以及毫不掩飾的恐懼。

殊不知,這種柔弱,更令人血脈噴張。

下一秒,撫上臉頰的手便被人狠狠拍開,光頭目光中的不滿在看清那人時,直接慫下來,摸著鼻子掩飾尷尬,“老大,我......”

“我隻是想搜搜身,免得藏手機、定位器什麼的......”

“再混進來警察記者什麼的,就糟糕了。”

不好意思,已經混進來了。

小警察·顏菀努力縮小存在感。

“別打歪主意,已經搜過身了,這批貨質量很好,賣出去咱們所有人都能大撈一筆,”被叫做老大的人帶著口罩,看不清長相,雙眼卻格外銳利,輕飄飄看透了他的謊言,聲音格外沙啞,“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

“淩晨兩點出發,別耽誤正事。”

光頭凶狠的三角眼裏的不甘轉瞬即逝,訕訕的點頭,裝模做樣的威脅著,一邊說一邊指向不遠處——

“這裏是b市廢棄工廠,我拐賣人口的地方,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尊貴的活體鈔票們。”

真刑啊,搞刑違藝術啊?

小日子真的是越來越有判頭了。

壓下心底的吐槽,顏菀怯生生的抬頭,順著他手指的位置投去目光,終於看清的那瞬,演技極好的瞳孔驟縮——

這是一個狹小而擁擠的房間,黑衣打手們拿著電棍和刀具,滿臉的凶神惡煞。

稀薄的月光順著碩大窗口灑下,照亮了蜷縮在角落、同樣被挾持的女孩身上,她們眼神空洞滿是絕望,像是失去了希望的提線木偶,時不時發出麻木痛苦的嗚咽。

她們臉上遍布著或多或少的青紫,身上髒兮兮的,布滿血跡和沾著泥土腳印。

光頭滿意的笑著,頭頂的昏暗燈光顯得他長相陰惻惻,猶如魔鬼般恐嚇,“都別想耍花招,不然,我狠起來,自己都害怕!”

有多狠?展開說說?

顏菀表麵上像小綿羊似的被打手丟進人堆,實則內心裏逼逼賴賴、重拳出擊。

揉著摔疼的腿,裝作驚慌失措的抱緊了身邊的女孩,顏菀的聲音很小還帶著哭腔,和她本人一樣無害脆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裏是哪裏?”

“我明明是幫別人做好事,怎麼一醒來就到了這裏?”

快快快,我在套話,快回答我的問題!

“他們是人販子,我們都是被騙來的,”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一個短發女孩機械式的回答,木訥的眼睛裏壓下求生的欲望,垂著頭懊悔,“當初就不該多管閑事。”

“聽到嬰兒的哭聲為什麼要去找?我不去,就不會拐到偏僻小巷被擄走了......我隻是一個清澈愚蠢的大學生......”

“我也不應該好心,為什麼答應陌生男人去給他女朋友去公廁送衛生巾?”另一個女孩捂著臉低聲哭訴著。

“如果我不圖便宜,在郊外不和他們拚車回學校就好了......嗚嗚嗚......我想媽媽......”

“我以後再也不幫助找不到家的老奶奶了......那些人都是騙子,明明大街上那麼多人,不找男人不找警察,偏偏找我......”

傻孩子,因為他們根本不是真心找人幫忙,而是在挑選獵物。

聽著她們的哭訴,顏菀眼眸劃過暗光,抬手輕輕拍打著女孩的後背,心裏漸漸拚湊出完整的販賣人口黑色鏈條:

利用女孩子們的同理心,利用孩子、老人這類弱勢群體,以各種各樣的騙術取得她們的幫助。

一旦她們上當,等待她們的便是迷·藥和綁架。

最終成為明碼標價的商品,為人販子牟取暴利。

“都別哭了!”

打手不耐煩的用木棍抽打地麵,眉頭緊緊擰著,顯然被哭哭啼啼鬧的心煩。

手中的木棍幹脆再次舉起,朝著女孩們用力落下,企圖用暴力發泄他心底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