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3)

“娘!娘!嘿嘿。”

“慢點,小寶,前麵發生什麼了?怎麼這麼多人呀。”

年輕的婦人半挎著竹籃,籃子裏裝著一些零散的物品,明顯是趕集回來。

街角傳來一陣喧鬧,人群密密圍著不見中間場景,也就隻有一兩個頑劣稚童仗著身量小勉強擠出了一點縫隙。

隻見那縫隙中一女人渾身是血不明生死。另一人正被路過的俠義之士按倒在地,帶刺的木棍被甩至一旁,口中卻仍噴灑著汙言穢語。

“娘!叔叔,棍,哈!”稚童模仿著那人揮舞著棍棒的樣子,口齒不清的說著幾個詞。

“哎呀,死、死人了!小寶!”

婦人看清裏麵的情景,驚呼一聲,白著臉便將小寶抱起,轉身向反方向離去。

而這一幕正巧便被女人身下護著的少年看見,女人還卡著一口氣,張嘴想要喚出阿魚,口中的血卻流到了少年的臉上,最後口氣也還是吐出,阿魚眨了眨眼,滴落下來的血順著睫毛蜿蜒滑下。

有點癢。

他抬手想抹掉,卻引得周圍傳來一連串驚呼。

眾人在阿魚動後方才看見女人身下竟還有一個人,隻怪那人實在太過瘦小,也被女人護得太過嚴實。

在嘈雜的交談聲裏,官兵姍姍來遲,男人被捕入牢,小少年也被帶走問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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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處理的很快,人證物證俱在,女人的屍體也被收殮到了停屍房處,男人哪怕一直伸冤,鐵證麵前也無法翻供。

小阿魚沉默的看著男人被判下死刑,始終未曾有什麼表情。

就在官府的人準備把少年送往善堂時,他卻開口要求著見自己阿娘最後一麵。

停屍房內,以白布蓋著的身影孤零零的躺在裏麵,此時初秋的天氣還是很熱的,屍體在一天的放置下已隱隱散發出臭味。

帶阿魚來的人明顯已經習慣,但還是細心的遞給了少年一塊白帕來遮住口鼻。

“謝謝......”

阿魚搖了搖頭,拒絕了那人的好意抬腳大步向裏走去。待走了兩步方才回頭說到:“我有話想單獨和娘說,可以讓我們獨自待一會嗎?”

那人識趣的退了出去,將停屍房的門半掩著,到庭院外等著。

阿魚走到女人屍首前,將白布掀開,半跪著湊近到女人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到:“娘,您需要我做什麼呢?”

屋內並未有人答話,隻房外吹來一股風將女人身上的白布掀開,隻見腕間一翠綠手鐲正隱隱發出微光。

阿魚將手鐲從女人手上摘了下來揣入懷內,隨後竟又從懷裏掏出了一支火折子將白布的一角點燃,停屍房的角落剛巧也放著一些多餘的白布也一並被阿魚拿了過來加大火勢,勢必把屍首燒得幹幹淨淨。

做完這些,阿魚趁著守門人站在院門外看不見院內,直接從角落的狗洞鑽了出去,這停屍房在府衙內的最西南角,鑽過狗洞就是府衙外。

等到看守停屍房的人發現動靜來滅火的時候,屍首早就燒得幹幹淨淨,阿魚也早已逃之夭夭。

至於之後官府手忙腳亂的滅火卻隻得到一堆灰燼,和對放火之人的通緝便和他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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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東國邊城內出現了一麻衣少年和黃衣羅裙的少女。

“小餘兒,你堅持住呀!”張朔雲的聲音帶著一點點急切。

而她身旁的少年正捂著肩膀,指縫間不斷滲透出血液。臉上、腿上以及胳膊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沒事,雲姨,我們馬上就到醫館了。”

聞餘因為失血過多眼前陣陣發黑,而身旁的少女卻毫無辦法,仔細觀察才發現少女身體趨近透明,陽光照射下來也不見人影。

“小餘兒!小餘兒!別睡過去啊!”

聞餘失去意識前最後捕捉的隻剩一片白色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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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夫,這孩子怎麼樣?”

“看這傷怕不是從山坡上滾進了灌木叢裏,這些擦傷倒是沒什麼大礙,主要是肩膀上被樹枝貫穿的傷要好好養養,另外補血的藥也要喝上。”

什麼……聲音?雲姨在哪裏?

“哎哎,少將軍,人醒了。”

聞餘緩緩睜開眼睛,一眼看見的便是一身穿白衣的少年。

“你醒了?”

少年聲音清冽,語調微揚透著點點笑意。

還不等聞餘有何反應,白衣少年便被一老頭給擠到了後麵。

“怎麼樣怎麼樣,這孩子體質還不錯呀,這麼重的傷才睡了一天就醒了。”

老者搭手把了把脈,“不錯不錯,脈象平穩多了。這幾日多養養,按時吃藥換藥,保你活蹦亂跳的。”

“麻煩趙大夫了,這次診金便從我的私庫中扣去吧。”

聞餘方才再次看向那白衣少年,白衣墨發,麵色也透著一絲青白,一副常年臥病之人的麵相。

“是你救了我?”

“我在城門附近撿到了你,若非我剛巧回城,你此刻怕已失血過多而亡。”

“多謝。”

“不客氣不客氣,你既倒在了我麵前,我又豈會見死不救。”

少年郎按住了聞餘試圖起身的手,示意他注意傷口。

“在下沐驍,不知小少年如何稱呼?”

“聞餘。”

“哦,可是餘聞古夏後,象物知神奸。”

“……我不知是不是這兩個字,聽聞的聞,餘下的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