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零代末,農曆二月份的一天,我出生在湖南的一個邊陲縣城的一個小山村。因母親懷胎的地方,是在老家一個叫星子山裏,我出生的前一天,祖母托夢給我母親,讓我母親以地之名,為腹中的胎兒的名,故名之星,因姓張,所以我就叫張之星。後來上戶口的時候,被當地登記戶口的村幹部記錯了,變成了張之先,當然,這是後話了。
我出生的那個年代,正值國家推行 計劃生育政策,當地查得嚴,很多家庭隻有一個男孩。聽說頭胎如果是女兒的話,交點罰款,還是可以生第二胎的。因爸媽家的頭胎是個男孩,因此這麼些年以來,媽媽也就沒在生育了。
從我記事起,爸爸媽媽就一直在廣東打工,隻有過年的時候,他們才回來一次。我從小也就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我們村不大,也就幾 十戶人家。不過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倒是很多。那個時候,村裏大部分人家住的都還是黃泥壘砌成的瓦房。大家往得很近,大伯家就在我們家後,我堂弟和我就經常和隔壁幾家的小孩子們玩。我現在記得最久遠的事情就是小學二年級開始的事情。那個時候,在我們村的山腳下,有一所小學,隻有二間教室,一個老師。我記得那個年代上學,每個學期,都要吃打蟲藥,我因害怕那個藥苦,每每學校發藥的時候,我都小跑著躲回家去。有時候實在躲不過,就把藥揣在手裏,回到家就扔掉。每到趕集的時候,我遠在十幾裏外的隔壁縣的外婆經常會走上十幾裏路,來我們村這裏趕集,順便來看我。有時候,我外婆到家的時候,坐在堂前和我奶奶談話,我就在屋前玩,調皮的我,經常會撿門外的石頭,丟到我外婆腳下。我曾經去外婆家住過一段日子,回來後就帶上外婆家那邊的濃濃的口音。村裏的大人小孩,這時候會故意逗我開口說話,我一張口,他們就紛紛取笑我“道縣奶仔,道縣奶仔,回你道縣克,來寧遠做什麼”。
開學的時候,每每趕集,老師都會去趕集買菜之類的,然後讓我們上自習,或是讓我們背九九乘法口訣表,背不出來的,就不準回家吃飯。我有好幾次都留校背口訣,或是背課文。那所教室的外麵是三十多平米的黃泥平地,平地延伸出去的是一塊四五米的斜坡 ,坡下,是我們村的曬穀場。曬穀場上 方,是從山腳下開荒出來的一片菜地。正前方是分割成了好幾家的果地。上麵大部分都種著本地的桔子樹。果地中間有一條小路,從小路走不多遠,就是我三爺爺家。順著小路繼續往前走,就到了學校連接我們村的一條大路上,路一邊是片不大的茶樹林。繼續往前走,就到我們村的水井了。我那兒時的玩伴,大多數都住在水井邊的一條小路上。我們家也是。
那個年代,電是種稀罕物。我在本村上學那會,村裏還沒有通電,那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是點的煤油燈。不過有電沒電,對我們孩子的玩耍來說並不沒有不方便。放學後,我們幾個小夥伴,就會站在學校的黃泥操場前 ,撕下一張課本紙,折成飛機的樣子,向坡下擲去,看誰的飛機飛得更遠,更久。抑或是拆下掛在牆上的木質黑板,放在用幾張課桌拚成的平台上,再去門外撿上幾塊黃土磚塊,橫在中間,這樣一張簡易的乒乓球台就搭建成了。有時候,打球的人太多了,我們球拍不夠用,就組成雙打,輸的人下來。那些沒球拍的 ,就用一根寬扁的樹杆當成臨時球拍了。那時候好玩的太多了,像土水槍,滾鐵環,折電池蓋,泥巴打孔,拋石子,跳皮筋,放甲蟲,跳九方格等等,現在回想起來,我都還記得這些遊戲是怎麼玩的呢。天黑的時候,直到家裏大人叫我們回家吃飯了,我們這才依依不舍的回家。天黑後,吃過晚飯,如果是天氣好的話,我們就會在某一家小夥伴家裏集合,然後大家玩捉迷藏。那個時候,我們家門外那條小路下麵種著一些玉米之類的,很適合玩捉迷藏,有時候,往玉米地裏一鑽,或是躲在某個田埂下麵,睡著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