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魏崢就像從一條無限幽深而漫長的暗道裏爬出來一樣,如釋重負,豁然開朗。
他睜眼一看,32寸老款電視機正在直播世界杯,那是巴西與克羅地亞的比賽,正值下半場,而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房子稍顯破舊,家居裝飾簡陋土氣,屋裏充滿了啤酒的味道……
這裏是哪裏?怎麼如此熟悉又陌生?
魏崢的目光落到了沙發旁茶幾上的一台手機,那是老款諾基亞!
他忙打開手機一看,不禁大駭:時間顯示是2006年6月16日,淩晨四點半。
我重生了?我特麼的重生了?!
他就像是屁股上坐了火箭,騰地彈起三尺高,光著腳,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衛生間,對著鏡子一照,好家夥!
劍眉星目、麵如冠玉,竟是一個俊美少年郎!且身姿挺拔,肌肉發達,渾身上下散發著勃勃的生機和逼人的英氣!
關鍵是,腦袋上不再是地中海,而是頂著濃密硬朗的短發!
臥槽!這不是做夢吧?我真的重生了?!魏崢激動地摸著自己俊美的臉龐,笑出了聲。
很快,前世和今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魏崢的腦海裏。
大學時代,魏崢和石莉妍談了三年多。女方主動,然後假裝醉酒,將他撲倒在床,用她的第一次奪走了他的第一次,但石莉妍一直都不肯公開戀情,兩人有點像偷情,石莉妍說這樣才刺激。
後來才知道,她的父母反對她和窮小子談戀愛,於是當去年畢業前魏崢考公失敗,石莉妍順勢提出分手,而且理直氣壯:跟著你我看不到未來;你我之間不合適;你除了有一副好皮囊和好身板,還有什麼?
石莉妍對他持久而強大的戰鬥力還是很滿意的,甚至戀戀不舍,不過她終究是個勢利而現實的女人。
魏崢不同意分手,兩人大吵一架。
石莉妍的父母氣勢洶洶地來到學校找魏崢理論,將他痛罵了一頓,言辭犀利而露骨。
媽媽金美竹黑著一張還算美豔的老臉說:“這個社會很現實,你出身寒門,沒錢沒勢,何況你現在連個工作都沒找到,將來不可能給我女兒幸福,所以,你不要再糾纏我女兒了。”
爸爸石有財附和地點點頭:“對,有一種愛叫放手。”
魏崢不服:“我會給她性福的!”
“你閉嘴!”金美竹怒斥,“不管是愛情,還是婚姻,都要門當戶對。說白了,你根本配不上我女兒!”
“那我要是考上公務員呢?”魏崢依然不服。
“關鍵你沒考上啊,即便你考上了又如何?”金美竹白了他一眼,一臉鄙夷地說,“朝中有人好做官,你沒後台,進來一輩子就隻能在科級裏混。”
“對,你這是寡婦睡覺上麵沒人,沒前途。”石有財摸了摸他那鋥亮的光頭,顯得很有派頭。
“那我可以是寡婦生孩子,大家來幫忙呀,包括您二位。”魏燃第三次表示不服。
“你……你什麼素質?!”金美竹氣得頭頂冒青煙,殺氣凜冽地下達了死命令,“馬上分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
2005年6月底,魏崢正式被女人甩了。
他同意分手的原因不是自己沒考上公務員,也不是太窮酸,而是他發現石莉妍竟然腳踏兩隻船,從2005年3月開始與李思遷談戀愛。
這太下頭了,完全顛覆了他的愛情觀世界觀,也讓他對此女徹底死心。
李思遷何許人也?乃潮頭市委組織部幹部一科副科長,1981年生,其家族官員輩出,勢力龐大。而石莉妍家則是開礦的,不差錢。
這是一對綠茶婊與男小三的媾和,也是權力和財富的雙向奔赴。
一年後,臥薪嚐膽的魏崢以筆試第一名的成績,領銜潮頭市公務員麵試名單,上岸在即。
上一世的下周五,他將從南江市前往潮頭市參加第二天下午的麵試,盡管已是前女友未婚夫的李思遷一頓操作猛如虎,依然未能阻止魏崢麵試勝出。
於是,為了不讓魏崢進入公務員隊伍,以絕後患,李思遷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在麵試結束後的當天晚上,陷害魏崢,導致其涉嫌尋釁滋事罪,留下犯罪記錄的案底,未能通過政審,功敗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