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們的村頭有一株無人認領的桃花樹,或許它原先是有人家的吧,可因為長期都結不出像樣的果子被人遺棄了!每到桃花開的季節,許多小朋友都會在樹下玩耍,我們都在張望,看它什麼時候能結出果子來,隻要被我們發現有桃子,不管它是多小,小朋友都會爭搶地咬上一口,那味道很澀,咬下去讓舌頭有些發白的感覺,盡管最後都會因為吃不下而丟掉,可當它結出下一個的時候,我們依舊如此,因為誰都很餓,小朋友吃桃不僅僅是吃桃,有時還會拿大石把桃核砸開,連裏麵的桃仁一起吃掉,一般的桃仁都帶著淡淡的苦味,可沒有人會在乎。
沒有人會在乎你成績的好壞,但如果考了高分,也可以到處炫耀。當時我的成績並不賴,可從來沒有人表揚我,當然如果很差也不會有人批評,因為父母都不在家,每當我考了高分,都會有一些想他們,因為我真的很乖,可惜他們看不見。爺爺奶奶偶爾也會表揚我,但不是當著我的麵,而是當著鄰居的麵。學校的老師很喜歡我,因為平時我穿的最漂亮,成績也不錯。
我有一個哥哥,但我和他並不親,在鄉裏,男孩子通常不會和女孩子們玩在一塊,即使親兄妹也一樣。他是一個很實誠的小孩,書讀的很好,又是長孫,爺爺很疼他,時常會帶他去戲班裏玩耍,我也會死皮賴臉地跟著,混顆糖吃。奶奶偶爾也帶我去戲班看戲,不過大多是我穿新衣服的時候,所以鎮上隻要有戲班到,我都會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孩子們去戲班沒有人是為了看戲,大多在台下混個熱鬧,討根冰棒或糖果吃啥的。
無憂的日子總是匆匆,況且很多事情我都已經不記得了。但我依然記得快過年的時候,父母終於從外麵回來,那天的父親顯得特別滄桑,臉上布滿了胡渣,母親卻變得很漂亮,她穿了一條小碎花的長裙。她看到我的時候一下子就哭了,我不知道為了什麼,就跟著一起哭起來。
她輕輕地摸著我的頭,說道:“女兒你受苦了,你的頭怎麼了,為什麼長滿濃苞,頭發也都掉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父親便一把把我抱起,到奶奶跟著大叫道:“我不是把女兒交給你照顧,怎麼成這樣了。”
“這有什麼辦法,小孩子愛玩而已。”奶奶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你女兒多沒關係,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這將來要是長不出頭發來,可怎麼辦啊!”父親也跟著落淚,我從未見父親哭過,他平時很嚴肅,不哭也不笑,我始終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奶奶的女兒真的很多,我當真不清楚我有幾個姑姑,因為有些從小就被送養在外。
父親和奶奶吵完架之後,便帶我去了診所,我不知道我得了啥病,為什麼要打針,我隻記得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掙紮著,父親那寬大的手掌一把我抓緊,但我的雙腳依舊一陣狂踢,把那腳上的拖鞋也踹飛出去,我始終沒能擺脫打針的厄運,而且一連打了半個多月。
疼痛的屁股換來的是無數的冰棍,讓我倍感欣慰,母親也每天單獨給我燉些雞湯啥的,我覺得自己太幸福了,這是我第一次明白父母親在身邊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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