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幺，你是搶不過我的。”
“幺幺，我們都很愛你，可是你姐姐生病了，你這麼善良，肯定不忍心看到姐姐難受的對不對。”
“乖孩子，奶奶保護你。”
“我的幺幺。”
“幺幺，我愛你啊。”
“你去死吧。”
嘈雜的聲音充斥著大腦，程幺覺得頭都要炸了，酸澀，委屈，不舍，各種情緒混合在一起，讓程幺喘不過氣。
喘不過氣？
程幺隻記得自己死了。
至於為何而死，卻是不記得了。
剛剛記憶中說話的人，她也分不清誰是誰。
隻是現在怎麼又活了？
漆黑的夜晚，路邊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程幺抬手想擋住燈光，看著穿過手掌依舊刺眼的燈光，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好像活了，
又沒完全活。
迷茫的程幺遊蕩了很久很久，也見了很多光怪陸離的事情，但還是摸不著頭腦，她為什麼會變成鬼呢？
陷入沉思的程幺卻不受控製地被一陣香味勾住了魂，是真的魂。
透明的魂體就這麼順著香味飄了過去。
飄啊飄，飄到了一戶鑼鼓喧天的農家小院裏。飄進院子，裏屋設了靈堂，靈堂中央擺放了一副棺材，棺材蓋半掩，隱隱看到一個容貌慈祥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著倒像是剛走不久，麵色還沒有完全蒼白，應該有九十歲左右，且麵容安詳，想來是在睡夢中離去。院子裏有一支樂隊在敲鑼打鼓，喜喪是極熱鬧的。
吸引程幺的正是棺材前的三炷香，但是離得越近香味反而被吹散了一樣，程幺吸了一口，可真是如82年的白開水一般寡淡。
程幺看著蹲在香旁邊優雅吸食的老太太，再看了看棺材裏的老太太。
對不起打擾了，我不該搶別人飯碗！
程幺正待轉身飄走，卻又如狗看見肉骨頭一般飛到小院門口。
門口走進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男子眉目溫潤，氣質不凡，最吸引程幺的，是男子身上的金光，比剛剛的香還要美味。
程幺湊到男子麵前猛吸一大大大大口，露出陶醉的神情。
......
男子頓了頓，隨後又麵不改色走了進去，裏麵的人發現他來了，也迎了出來。
“老太太走之前一直念著你呢，你再去看看她吧。”
說話間，來人把男子帶到了裏屋，男子點燃一炷香跪在靈堂前。
“奶奶，以川來看您了。”年輕男子正是老太太的親孫子顧以川。
按說顧家的老祖宗怎麼也不應該到這個地方設靈堂，顧以川卻知道，顧家那對親人充滿算計的地兒，老太太早就厭煩了，才給自己尋了這麼個清淨地，過上一段安生日子。
顧以川俯身跪在地上，額頭貼著地麵，任地上散落的香灰沾染額頭，無人看見他眼神中的悲涼。
奶奶，從此以川就是孤身一人了，您一路走好。
再抬起頭，隻有微紅的眼眶能看出主人剛剛一瞬的脆弱。
旁邊的人正準備來扶，顧以川徑直起身，又點燃一炷香，插在旁邊的小香爐裏。
“女娃娃。”
“女娃娃。”
程幺聽到這聲音，不太確定是不是在叫自己，嗯，再看看。
“叫你呢，飄著的那個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