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汝大四第二學期疫情在家上網課的時候，無聊至極，騎著電動車去鎮上兜了一圈後，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初中同學牟久久，憑借著初中的記憶，一路問到了牟久久家。
新汝停下電動車後，門口的菜地裏蹲著長相極像牟久久，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抬眼看著新汝，手裏還拿著正在鬆土的鐵鍬，新汝便猜到這是牟久久的父親，新汝問道：“叔，請問這是牟久久家嗎？”中年男子一臉防備，冷冷地答：“是啊，你找她有啥事？”新汝笑著說：“我是牟久久初中同學，我來找她玩。”中年男子說：“她在家裏呢，你去找她吧！”牟久久家在外麵看起來和大部分人家一樣，大門是紅鐵門，剛進去便是水泥地板，雖然新汝初中時來過一次牟久久家，但走完水泥地板映入眼簾的景象還是讓新汝大吃一驚，長長的土院子被矮矮的牆圍了起來，側邊有幾間土房子。“牟久久！牟久久！”新汝邊往裏走邊喊，土房子裏出來了一個又瘦又矮的女子，眯著眼睛看正向自己走來的新汝，新汝一眼便認出了她，她看起來還和初中時期一樣，無論長相還是打扮，新汝說：“牟久久，我是易新汝啊！”牟久久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新汝啊，你現在變得真好看，你來看我，我太高興了。”牟久久帶新汝去了她的房間道：“新汝，沒想到你還記得老同學我呢，算起來你現在該大四了吧！”新汝答道：“嗯，是的，現在疫情在家呢，你呢？現在在做什麼？”牟久久說：“我在鎮上的耳機廠上班，一個月掙1000出頭，我早上和晚上在家裏吃飯，中午在鎮上吃麵皮，可香了。”牟久久邊笑邊說，新汝心中一驚，道：“怎麼才一千塊錢？現在外麵的工作至少要三四千呢，咱們鎮上工資太低了，你咋沒去外麵上班。”牟久久說：“這我也知道，我前幾年去縣裏當過服務員，被騙了好多錢，我就回來鎮上上班了。”新汝臨走前要留牟久久的微信，牟久久說：“我不會玩微信，我用的是這個老年手機，我可以留你電話。”新汝回家吃完晚飯後躺在炕上玩著手機，突然收到牟久久的短信，短信內容都是誇新汝好，感謝還記得她之類的話。
過了一段時間，新汝約牟久久一起去縣裏玩，吃自助小火鍋，這小火鍋是新汝從高一就經常去吃的，從那時的18元漲到了26元，新汝和牟久久在去縣上的班車上，新汝覺得她說的有些話，牟久久不願意做出回複，新汝一路上在反思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到了小火鍋店，新汝說：“我請你吃吧！”牟久久說：“太感謝你了，沾了你的光了。”牟久久興致勃勃地夾了滿滿一盤讓新汝覺得是垃圾食品的肉類，津津有味地吃著，她邊吃邊說：“這些太香了，我以前都沒吃過，今天吃的真過癮。”新汝心中一陣陣發酸，她平時和同學們當作家常便飯一樣的食物，對於牟久久來說居然是異常美味。吃飽喝足後，牟久久和新汝並列走在街上，牟久久說：“我記得我們兩初三不在一個班裏了對吧，我初三和範葉兆幾個女生住在一個房間裏，她們冬天晚上不準我開電熱毯，讓我跪在地上賠罪，我恨她們，我在學校被一群男生踹倒，他們的腳雨點般砸在我身上，我疼的失去知覺，我身體被他們折磨地跨掉了，我沒有參加中考，我羨慕你，還上了大學，後來我去了隔壁縣城的一個中專讀書，他們還是欺負我，我被欺負的很慘，老師打電話讓我爸來接我回到家裏了，回家後，我爸把我關在房間裏，逼我喝下了農藥，後來鄰居發現了我，給我用洗衣粉催吐，送我去了市裏的急診，我被救活了，醒來後我看到我爸，這個差點害死我的人，他不配當我爸，我氣的打了他一拳，他就說我有精神病，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醫院，那裏的人都太壞了，我被他們綁著，他們逼我吃藥，還虐待我！”牟久久說著渾身顫抖了起來，新汝聽了她的遭遇，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有如此遭遇的同學，新汝說：“我記得你隻給我說過你媽在你出生後就跟人跑了，你是你爸養大的，我一直以為你爸對你很好，沒想到他是這樣。”牟久久說：“他簡直不是人，他也算人，我奶奶以前不讓他去賭博，他就在家裏的一直打我奶奶頭，我從小都被他虐待，這個惡人，一定要遭報應，還好我現在自己掙錢了，他也老了，打不動我了，他現在一身的病，這都是報應，我都不會管他。”新汝終於想明白，為什麼她說的有些話，牟久久會像沒聽見一樣不回應她，原來不是她說錯了什麼，她這個同學有時候看起來精神恍惚，原來是這些惡毒的人一起造成的，新汝害怕了，她雖然真的同情自己的同學，但是畢竟牟久久被送過精神病院，正常人被這麼折磨都會瘋，新汝害怕牟久久突然做出什麼讓她無法承受的事情，她暗想，這次回家後就不再聯係了，她不敢聯係了，牟久久又說：“我之前和隔壁村一個男的相親，互相都中意對方，但我爸，那個瘋子，一直在罵和我相親的男的，我被她害了，我這麼大了還沒結婚，都是他害的。還有那些以前欺負我的壞人，我要是在街上見到他們，我一定用刀子捅死他們，我要殺了他們！”邊說著臉憋的漲紅，顫抖的更厲害了，新汝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就隻能“唉唉唉”地回應她。牟久久給新汝說這些事情一定要替他保密，新汝答應了牟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