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一截斷指。
“你……”灰袍人忽然說不出話來了。
阿蠻卻歎息一聲，搖頭說道：“你太不老實了，看來隻能先宰了你。”
說完，一槍刺入灰袍人的軀體內，槍身末端的符紋閃爍不斷，法印殺招再度迸發。
灰袍人隻慘叫了一聲就血肉橫飛炸裂。
不過就在他血肉橫飛炸裂之前，阿蠻順手將其消散大半的神魂給捕捉在手，再度放入“魂籠”之內。
“走吧，灰發，這個地方不能待了。”阿蠻站起身來，神色冷峻。
灰發點了點頭，說：“主上先行，我把一些痕跡處理下。”
阿蠻也不多說，催動翅翼，飛上半空瞬即離開了此處。
灰發目睹阿蠻離去，這才開始打掃現場的痕跡，一炷香後，他確認再也沒有留存下任何一絲關於爭鬥的痕跡後才恍若幽靈般消失無蹤。
………………
回到惑都之前，阿蠻便將那如意麵罩套在臉上，變成一個毫不起眼的中年人，然後前往灰發在郊外購買的一處府邸。
這一處府邸是不久之前阿蠻讓灰發購買的，單門獨院，不過卻有一個占地百丈的地下室，輕易發現不了。
入了地下，阿蠻調勻呼吸，進入深度冥想，神魂沉浸在一片廣袤虛無的世界中。
世界幽暗空洞，無邊無際，幽暗的中心處，有一個巨大的四方牢籠。
牢籠中心，有一個麵色蒼白的灰袍男子。
灰袍男子見到阿蠻的到來，瘋狂的大吼大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否則我一定要你好看！”
阿蠻冷冷一笑，長眉一挑。
下一刻，那四方的牢籠上頓時升起一股股青白色的火焰，火焰恍若有靈性的毒蛇，不斷炙烤著牢籠中央的灰袍男子。
灰袍男子頓時慘叫，這魂火炙烤是最痛苦難捱的，因為神魂更加敏感，所以往往受到的苦痛比肉身之痛還要翻上數倍。
僅僅片刻之後，這灰袍男子就沒了一絲傲氣。
“你放過我吧，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灰袍男子哭喪著臉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阿蠻打了個響指，身後便出現了一尊太師椅，他坐了上去，在他的神魂世界中，他便是唯一的主宰。
灰袍頓時便將一切信息和盤脫出，滔滔不絕講了數個時辰。
聽完之後，阿蠻又打了個響指，牢籠中頓時又再度升起青白色的火焰，隻是這一次是鋪天蓋地而至，完全湮沒了整個四方的囚籠。
“畜生，你說……”
灰袍男子的話還未曾說完，便徹底被灼魂之火燒成了虛無，可惜他乃是一個武者，神識尋常，無法作為進補之物充實阿蠻的神識修為。
灰袍男子神魂被燒化成灰，但所有的記憶幾乎都進入了阿蠻的腦海中，待確認他之前說的和記憶中沒有區別之後，阿蠻才歎息了一聲，極為疲倦的閉上了雙眼。
這一次灰袍人吐露出的信息極大，其中甚至牽扯到了一些公孫世家的隱秘布局，但這些加起來都不如一件事情讓阿蠻來的震撼。
那便是關於公孫聖的來曆。
傳聞中公孫聖乃是公孫世家千古以來第一天才，用妖孽來形容都難以襯托出他的橫溢之資，但自古以來便有天妒英才的說法，所以公孫世家對於公孫聖的保護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在公孫世家看來，唯一阻礙公孫聖成長的不是什麼外來的壓力抑或是修行上的難關，隻會是氣運二字。
氣運自古飄忽難測，連帝王都無法逆天改命，扭轉氣運，何況公孫世家？
但不知為何，公孫世家於數百年前出了一個絕頂高人，布置下了一個“奪天大計”，便是關於如何掠奪他人氣運為己用的布局，這一個布局牽扯之廣似乎密布整個青荒大陸，而這個灰袍人就是負責“奪天大計”中最為底層一環的執行者。
他們隻是隱約知道奪天大計，其餘一概不知，上麵有消息就出動殺人，僅此而已。
而且這灰袍人在公孫世家隱秘勢力中地位不高，隻是具有一些特別的手段，比如潛伏抑或是偷窺一類，可惜的是此人心性狹隘，又自視過高，這才攬了擊殺阿蠻的任務，最終落得慘淡下場。
至於他的出身以及其他奪天大計上一層的計劃，則是一概沒有。
梳理完這些信息之後，阿蠻揉了揉額頭，心中對於公孫世家昔日擊殺他的理由倒是明白了一些。
看起來，他該是和這個奪天大計有關，但上輩子他不過是一個不明經傳氣運尋常的小術士，為什麼會和他扯上關係了？
阿蠻一時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