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次,就連站在一旁的阿蠻都禁不住倒飛而起,山呼海嘯般的碰撞掀起的氣浪波瀾實在是狂烈,半邊天幕都因此崩塌潰變,而原本大地就已經崩潰的一塌糊塗,巨大開裂的溝壑更是一直延伸至五彩仙柳籠罩的範圍內,崩裂至本體前五丈處才堪堪停了下來。
守園異獸倒落在坍塌的地麵中,喘著粗氣,不再動彈。
而中年男子此刻也靠在五彩仙柳樹下,麵色慘淡,七孔溢血,仿佛即將要死去一般。
他死死的看著阿蠻,神色極為陰狠,好一會兒才喘息著問道:“為什麼要拿個假的東西騙我?”
阿蠻笑了笑,說:“該是我問前輩為什麼如此想除去我吧?”
中年男子的眼睛微微眯起,冷聲問道:“看來你都知道了。”
阿蠻歎息一聲,說:“本來我也隻是懷疑,不過在我將那裝有萬年玄土精魄的石塊扔給你的一刻,我就明白前輩你是在騙我,其實想來也是,若是我的鮮血灑在那萬年玄土精魄上,以這守園異獸的嗅覺必然會認為我是那盜取萬年玄土精魄之人,定然會追殺於我,但我好奇的是,前輩為何要置我於死地?我取不出那萬年玄土精魄理該在前輩的意料之中,前輩大可有其他方式算計於我,何必要借用那守園異獸了?”
中年男子冷笑不語。
阿蠻也不介意,隻是繼續說道:“但仔細想想,殺人的動機也很簡單,無非隻有兩種,第一種便是前輩不想離開這藥園,借守園異獸除去我,簡單幹脆,第二種便是我手上有前輩特別想要得到的東西,而前輩本身又限於一些條件無法親自動手或是想保留實力,比如前輩的實力是消耗品無法得到補充,所以能夠多保留一些便是極好的,以便可以用來對付那一頭守園異獸或者其餘的突發情況,這樣一來,倒是能夠解釋的通。”
饒是中年男子心思深沉聽完阿蠻的這一番解釋後也是悚然動容。
因為阿蠻推敲分析的幾乎與事實相差無幾,雖不中亦不遠已。
阿蠻將中年男子眼中的驚色收入眼中,心頭冷冷一笑,又說道:“其實前輩這樣的情況不難猜測,剛才我之所以吸引來這一頭守園異獸便是想看一看前輩如何應對,果不其然,前輩應該是以逆天的手段和這一株五彩仙柳融為一體了,也便是說,前輩的性命都在這五彩仙柳樹上,對麼?”
中年男子此時的表情已經不僅僅是動容,而是嘴巴微張,一副欲言又止活見了鬼的表情。
阿蠻又繼續說道:“前輩此前操控那兩頭火雲異獸來看該是一個術師,不過可惜神魂之力日漸枯萎,越來越難以得心應手。”
中年男子緊緊皺眉,死死盯視著阿蠻,如臨大敵。
阿蠻笑了笑,下一瞬,手中魔槍奪魄翻轉而出,抬手就是一記法印殺招。
刹那成灰!
此時二人近在咫尺,這中年男子又是強弩之末,幾乎毫無反抗之力便被長槍貫穿,體魄上燃燒起熊熊火焰,整個人徹底陷入火海中,慘叫一兩聲後,中年男子便漸漸沒了聲息。
一炷香過後,燒焦的男子倒在地上,顯現出枯黑的身軀。
阿蠻見了之後卻是大吃一驚,因為這一具軀體赫然是以木頭做成的,剝開表麵一層枯黑後,裏麵竟然毫發無損。
“難道這是五彩仙柳製成的身軀?”阿蠻心頭電轉,一時閃過無數個念頭。
但就在這個時候,五彩仙柳的柳絲仿若夢魘一樣悄無聲息從四麵八方纏繞而至,生生將阿蠻裹在其中,柳絲的力量何其巨大,以阿蠻此刻的力量竟然是無法掙脫分毫。
阿蠻並不驚訝,但還是大聲說道:“既然出手了又何必藏頭露尾,見麵談一談如何?”
片刻之後,一陣極為古怪的笑聲從五彩仙柳的樹幹中遙遙傳了出來,聲音冷酷飄忽,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桀桀,小家夥有點膽色,想不到身陷絕境還能如此理智,很好,老夫很是歡喜吞噬這樣的血肉之軀。”
粗壯的赤紅色樹木軀幹中,紅色的樹表猶如滾滾的水液般向四處翻滾,一個碩大的頭顱頓時從其中浮現出來,這頭顱的樣貌和中年男子一模一樣,但表情猙獰了許多,通體青紫,就像是在水液泡了極久的溺死之人的膚色,很是滲人。
阿蠻見到這一具恐怖的頭顱,卻歎息著說:“你果然和這一具五彩仙柳融為一體了,唉,可惜了這一株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