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沒了,就連家門鑰匙都在包裹裏,洛醺也沒有追,自己根本打不過人家,更別說還帶著女兒,才發現一個女人沒有男人照顧生活是多麼艱難。
“寶貝,咱娘倆一起哭吧。”她頹然坐在地上,看著女兒眼淚撲簌簌落下,心裏嘀咕著,叔,你在哪裏?
據此不遠的某個街頭,沈稼軒和鬼三還帶著兒子皓暄剛剛來到上海,一路打聽一路追尋洛醺的行蹤,也不確定洛醺在此,無非是碰碰運氣。
猛然間心頭一緊,他捂著心口皺著眉,鬼三關切的問:“爺,是不是心痛病又犯了?找個醫院看看吧。”
最近一段時間沈稼軒經常心口痛,每次都是倏忽來倏忽去,總是感覺女兒在喊自己,或是洛醺在哭,追悔莫及,當初洛醺問自己在意不在意她和那些男人來往過,就應該直說不在意,一念之差讓洛醺遠離,想她那麼年輕那麼漂亮,還帶著個孩子,該怎麼生活。
茫然四顧,人潮如織,車來車往,果真是大上海的氣魄,他歎口氣:“不用,不是病,就是擔心她們母女。”
鬼三安慰他:“奶奶聰明呢,不會有事。”
沈稼軒苦笑:“她再聰明她也隻是個小女子,還帶著另外一個小女子,一個足夠引人注目,兩個你讓我怎麼放心得下,若不是怕洛醺她爹的敵對方加害,我早該全國登報尋人,這樣大海撈針似的找,何時能找到。”
他說完,剛想告訴鬼三先吃飯然後再投宿,忽然眼角餘光發現有人嗖嗖跑過,顫顫悠悠的紅絲帶紮著一個朝天撅……這是寶貝閨女的經典發型,他猛然側頭去看,哪裏有女兒的影子,可是剛剛分明看到的,仍舊唉聲歎氣。一定是太想女兒看花了眼。
他沒有看花眼,就是洛醺背著若萱,洛醺之所以跑不是為了躲避沈稼軒,假如知道他來了上海,洛醺即使自己不肯隨他回去,至少把女兒還給他,首先女兒想爹爹,其次自己好像保護女兒有難度。
她剛剛快跑是發現了那個二廚,怕他記恨之前的事報複自己。
“爹爹!”若萱也發現了沈稼軒的背影,父女連心。僅僅是一個背影。且已經分開三個月。她還是認出了最疼愛她寵溺她的爹爹。
“爹爹在半拉山呢,寶貝聽話,等娘借到錢就把你送回去。”洛醺身無分文,實在沒辦法唯有來找施先生。他給的公司地址和電話號碼都在家裏鎖著,鑰匙在包裹裏,包裹被人搶走了,她進不去家門,才來到和二廚相親的這個館子,因為她知道這是施先生的產業。
剛好見那二廚從館子裏出來,她為了避免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也有可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來,她才噔噔跑到某個拐角處躲避。見那二廚走離館子門口,她又噔噔跑了過去,迅速進了館子裏麵,有人到,夥計立馬來招呼。認出是她,問:“您有事?”
洛醺道:“我找施先生。”
夥計告訴她:“東家一般不怎麼來,您去別處找吧。”
洛醺也不知道去哪裏才能找到,於是問夥計。
夥計想想:“你等著,我去問問掌櫃的,東家是個忙人,具體行蹤我哪裏曉得,掌櫃應該知道,因為館子裏出大事掌櫃的第一時間通知東家來處理。”
洛醺謝過夥計,抱著女兒老實的等在角落,店裏客人不少,她怕影響人家做生意。
這個時候那二廚從外麵走了進來,和洛醺四目交投彼此都嚇了一跳,洛醺本著輸人不輸陣,胸脯一挺腦袋一昂,二廚卻朝她遙遙鞠躬施禮,然後噔噔跑向後廚了。
洛醺愣愣的,自己躲他,他也躲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怕她唄,一場爭吵施先生就要把二廚給解聘,多虧掌櫃的求情,二廚的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施先生才把他留下,但告訴他,試用三個月,假如這期間哪裏做的不好,立即開除,工錢沒有。
二廚以為洛醺是來找他算賬,跑到後廚找到大廚老薑:“薑哥,趕緊給我說合說合,誤會而已,那女人不依不饒又來鬧了。”
老薑忙的腳不沾地,哪裏有功夫管他的閑事,可是二廚又害怕,老薑唯有給他支招:“你把那個洛小姐帶到二樓的包間,好茶端上,好話遞過去,開門不打笑臉人。”
二廚嗯了聲,出了後廚直奔洛醺,洛醺以為他剛剛回廚房是拿菜刀擀麵杖燒火棍之類的兵器,四下瞅瞅,沒什麼家夥可用,板凳拿不動,桌子舉不起,唯有瞪眼,想在氣勢上懾服對方,暗想實在不行就高呼“施先生救命”。
不料那二廚來到她身邊竟然道:“洛小姐,那天都是誤會,我已經知道錯了,這樣你先上樓坐會,有話好好說,你看樓下這麼多人吃飯呢,你在這裏吵吵鬧鬧的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