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冰域,嚴寒徹骨,冰封萬裏,一望無際,在這極寒的條件下,卻長著一棵參天大樹,遒勁挺拔,鬱鬱蔥蔥,樹枝上一隻雪鴞,滴溜溜的轉著圓瞪瞪的眼珠子。
樹下盤腿坐著一個身著淺藍色衣裙的姑娘,她的正前方懸空橫著一把冰藍色弓箭,安靜的像一幅畫,除了樹上那雙眼珠子。
突然間,一道驚雷劃過蒼穹,弓箭靈光流轉,她睜開雙眼,明眸善睞,瑰姿豔逸,柳眉微蹙,楚楚動人惹人憐。
應雪不假思索自然而然伸出手掌,那把弓箭化作一縷藍光隱於手心。
“啪嗒”
一串晶瑩剔透的白玉手串應聲落下。
她愣愣的盯了一會,撿起手串。
腦子裏畫麵飛速流轉,斷斷續續,模糊不清。
漫天飛雪,她在院子裏折了一枝紅梅插在雪人手裏,一個白衣少女從雪中走來,仿若仙女下凡,她牽起她的手,伸手時露出手腕白玉珠串,她聲音如春風拂柳般溫柔的叫著她的名字,說著,應雪,我們回家……
後來……她感覺周身像烈火般灼燒……
樹上的雪鴞抬起一隻爪子,歪頭抖了一下翅膀,從樹上飛身落在應雪麵前,落地時化成一個少女,頭上兩邊發髻對稱著插著兩根羽毛,應雪聞聲抬頭,四目相對,粉嫩嫩的臉上一臉的苦大仇深,好像還有點點生氣。
應雪看著她,撲閃著無辜的大眼睛,神情茫然。
雪鴞更氣了。
沒等鳥兒開口,整個冰麵顫抖一下,結界上,泛起金光,絲絲縷縷。隨即平地罡風起,鋪天蓋地,四麵八方席卷而來。整個冰域震顫崩塌。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畫麵。
雪鴞變回鳥身,超大數倍,叼著應雪的衣服往上一拋,扔在鳥背上,撒丫著翅膀風馳電摯就是一陣狂跑,不,是飛。
這一拋多少帶點仇恨。
應雪臉朝下撲了個狗吃屎。
她抬起頭,撐手坐起來,數道雷電爬上天空,垂在側邊麻花辮裏的水晶流蘇光照下星星點點,熠熠生輝,像銀河裏閃耀的流星。襯的她,膚如凝脂,皎若秋月。
現在還多了幾根白色鳥毛。
應雪一邊摘著鳥毛一點嘀咕道:“怎的還掉毛呢?”
“你說什麼?”雪鴞聽到了,但是沒聽清,不然得炸毛。
“啊,沒什麼,還好你反應快。”應雪看著身後的冰域,變成一片汪洋,漂浮著塊塊碎冰。
結界消失,那棵樹也不見了。
雪鴞死魚眼般,翻了個白眼:“能不快嗎,求生的本能,拜姐姐所賜呢!”
“我?”應雪又是一臉無辜,心裏直打鼓“我,我,怎麼你了?”
剛說完,她就感覺到鳥背上的肌肉都繃緊了,隱隱怒氣伴隨著殺氣。
聲音從前方緩緩道來:“十一年前,那日清晨,風和日麗,旭日東升,我路過這片海域,正停在一塊冰麵上沐浴朝陽,突然間狂風夾雜著暴雪,一眨眼的功夫,冰封萬裏,就是你剛醒來的那樣。”
聽到十一年
應雪道:“那我剛來的時候是什麼樣?”
雪鴞:“嗯,十分虛弱,隻剩一道虛影,時隱時現。但是這裏好像有什麼東西養著你。借你的光,我也早早化成人形。”
應雪沉思了一會,她又道:“你在這裏有沒有其他發現?”
問完,好像更生氣了。
冷冰冰的道:“發現不了。”
應雪:“為何?”
雪鴞:“那得問你那把破弓,飛哪打哪,動一下都不行,我在這樹上一掛就是十一年,這對幼小的心靈是多大的傷害啊!啊,你知道嗎?”
應雪摸了一把額頭,萬分尷尬。這,她還真不知道。
“這真是…啊…”她順著鳥毛捋了捋:“別生氣,別生氣,我會對你負責的,以後保準把你養的白白胖胖,不掉一根毛。”
雪鴞:“……”
應雪:“我叫應雪,你叫什麼呢?”
“月銀。”
說話間,剛剛順手套在手腕的珠串亮了一下,興許感應到什麼。她們順勢落在了一片林子中。
夜幕降臨,樹林裏的夜異常的安靜,一輪圓月掛在夜幕之上,像明燈照亮前路。
前方有個茅草屋,門口掛著兩個鮮紅的燈籠,燭火搖曳。珠串忽閃兩下,暗了下去。遠處的貓頭鷹不合時宜的嗷了兩嗓子,回蕩聲餘音繚繞。
月銀拉著應雪的手越抓越緊,應雪鬼使神差的推開門,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砰的撞到了什麼東西。
門裏烏泱泱的擠滿了人,不,擠滿了鬼。有天上飛的,地上爬的,缺胳膊斷腿,牛頭馬麵各色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