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單晚,今年二十二歲。
還未大學畢業,我爸就給我找了一個工作——嫁人。
嫁給一個智商低下,喜怒無常的傻子。
傻子名叫夜世行,今年二十八歲。
顯而易見,他大我六歲。
俗話說,三歲一代溝。這一下子就是雙倍代溝,我十分不情願。
有兩個原因:一個原因是夜世行是個傻子,在我們圈子裏不是秘密,沒有人樂意嫁給他。嫁過去,我會和他一起淪為笑談;另一個原因是我早心有所屬。那是一個連名字都很好聽的演員,從十七歲時就喜歡了。
可是看我爸聲淚俱下的模樣,我不能鐵石心腸,歎了口氣道: “我們單家真的無力回天了?必須靠他夜家才能化險為夷嗎?”
我爸點點頭,抹了抹眼淚道: “要不是陽兒和他弟弟一個班,哪裏輪得到我們。”
聽他絮絮叨叨好久,我才明白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
原來是夜家因為自己的大兒子是一個傻子,沒有媽。所以需要一個沒有媽,高學曆,家境還要過得去的媳婦,而我恰巧符合。
其實不然,我的學曆是挺高,二十二歲就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大學準畢業生。
可是我心知肚明,那並不是我的實力,我完全是撿漏進去的。
說來話長,但也可以長話短說。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恰巧我報的專業,通過麵試的,要麼沒來,要麼去了別處。
我們專業在國內的招生隻有我一個人過了麵試,就理所當然地被錄取了。
不然考筆試,我連題目都看不懂。
這大學四年來,與其說我在認真學習,不如說我在打好關係。
和同學打好關係可以抄點作業,多點平時分,和老師打好關係老師判卷會鬆一點,還會指導我寫論文。
不然哪怕是教學處要求的畢業論文指導老師,你找他,他說不定都不理睬你。
大學四年,我啥也沒有學會。
甚至,我大四聽課都依舊用同聲翻譯。
離開翻譯器,我和他們連日常交流都困難。
在異國他鄉,我就是聽著那個演員的聲音,看著他的作品,才化解漫漫長夜彌漫心頭的鄉愁。以及白天外麵各種聽不懂的語言。
戴上耳機,我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誰也打擾不了我。
和我爸又談了一會,疲憊地回到臥室。
我摘下了帽子,脫下大衣,掛在衣架上,環顧四周,依舊是熟悉的景象。
一米八高的立牌立在一米高的盆栽旁,落地窗外,遠處應該依舊燈火通明,近處卻是鬧中取靜的別墅區。
天上一顆星都看不見。
我知道,要是我家真的破產了,憑我的能力,不用負債累累,露宿街頭都有極大的可能。我買不起房子,也養不活我自己。
我沒得選擇。
各取所需吧,夜家需要一個兒媳,我需要我家度過難關。
我坐在床上,看著立牌的臉,默默流淚。
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我閉上了眼睛,沒有洗漱,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睡前的最後意識,不是對被包辦婚姻的憤恨,而是我爸竟然說他得了大病,馬上就要死了,想最後見我一麵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