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恒王城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往皇宮趕去,裏麵坐著的正是剛剛大病初愈的沈鈺。
沈鈺的父親沈縱征戰沙場一生,外敵都讚沈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是功貫古今第一人。
可在大恒上至皇帝下至百姓卻憎惡他是目無君王,暗藏心機的亂臣賊子。
作為一個未來會攻進皇宮謀朝篡位的人,沈鈺並不想為父親洗白這些醜惡名聲。
但是如今重活一世,沈鈺還是要為自己和沈家的前程搏一搏的!
沈鈺本就清瘦,又是病來如山倒的,本來就白皙素淨的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一身的錦緞華服廣袖寬大,衣服根本撐不起來。
出門時老夫人一直念叨,這瘦的哪裏是穿了件衣裳,明明是衣裳裏撐了個衣架。
沈鈺想起自己病重時皇帝的關懷,單是宮中的太醫都是來了一撥又一撥,沈鈺知道他們都是明麵上為自己看病,但實際上是來看沈公子什時候一命嗚呼趕緊去宮裏報喜去的!
所以眼下沈鈺才好些,便快去宮中謝恩,免得被皇帝詬病。
他整個人病懶懶的靠著車子,心裏盤算著現在皇上對沈家到底還有多少耐心?
先前自己才病倒,外頭就傳沈縱功高震主對主不忠,老天爺為了懲罰他,給沈公子下了降頭,老天爺馬上就能要了沈鈺的命以示警戒。
關於沈家的謠言一時四起,皇帝憎惡沈家的事已搬到明麵上了,看來是要做好準備才是,不然以眼下這樣的局勢演變下來,自己估摸著撐不到前世的年紀就要被自己的親爹給連累致死。
前世?
顧珩!
自打他重生後還未見過顧珩!
沈鈺以為記住過去種種不過是自己給你提個醒,日後見了這個人躲開!
可不知為何想到顧珩與自己那段孽緣,他的心還是會一抽一抽的疼,或許那些記憶真的太痛苦了!
沈鈺依著車身歎氣,卻聽見有聲音在耳邊響起,“主人,主人。”
這聲音?
沈鈺臉上露出笑來,剛剛的陰霾一掃而光,隻是那人在哪呢?
沈鈺左右看了看沒有,身後也沒有,這麼大馬車完全是空的啊,怎麼會出現小風的聲音?
正當沈鈺納悶,卻見小風已經現出身形坐在自己身側,開心的叫自己,“主人。”
沈鈺瞧著小風竟然已經不是孩童模樣,而像是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小夥子了,“小風,你怎麼也跟著回來了?”
“而且你怎麼沒有變回去?”
小風沒有說自己苦求地師的,也沒有說因為地府有個瘟神大人太恐怖了,他天天琢磨著怎麼把自己扔下往生河不說,還沒事愛往外冒毒氣把自己熏暈過去好幾回!
隻撿好聽的說,“主人走後我一個人在地府太無聊了,就求了地師來凡間找你。”
沈鈺倒是很樂意的樣子說道,“也好,這樣我也能有人能說說話。”
“不過,隻是要暫時委屈你做我的小廝,做些端茶遞水的活。”
小風聞聲樂了,“伺候主人我樂意。”
那必須樂意,我才不要回去看瘟神大人的黑臉,而且他還整天的叫人家小狐狸精!
因為小風的出現,沈鈺再也不覺得入宮的路上無聊了,小風像個小麻雀一樣的嘰嘰喳喳個不停。
介紹了太多自己不在的幾天地府出現的事情,沈鈺聽著也高興,不一會便到了宮門口。
明明在家裏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可是為什麼?
再次站在這裏還是那麼的叫人胸悶。
不,不隻是胸悶,還有疼痛,那種痛,好似牽著五髒六腑,撕扯的三魂七魄都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