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梅曉到達牛坊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了。這種城中村,人煙多,熱鬧,卻也雜亂。有家咖啡館,很顯然,進了街道,梅曉一眼就看出來了。
在這種地方開的咖啡館,多半都是夾雜著其他吃食或飲品賣。
館子兩邊很熱鬧,但是咖啡館卻閉門謝客了。
燈黑著,我們推了一下門,門是開著的。一個六十餘歲的老頭正在打掃衛生,看見我們,有點不悅的指了指門上掛著的閉店招牌說,今天不開業。
對付這個年紀的人,一向是梅曉的特長。沒辦法,她長了一張特別討老人喜愛的臉。
果然,她一笑,老頭的臉色就好多了。她笑著說,大爺,我們不是來喝咖啡的,我們是來找人的,找嚴家琪。
聽見這個名字,老頭的臉色又不大好看了。他歎息了一聲說,家琪找不見人了。昨晚就沒回來睡,今天早上,有人報警說有屍體,警察上門挨家挨戶問,有沒有人失蹤的,我就報了警說,家琪失蹤了。
昨晚見不到人,今天早上就報失蹤,是否太急了點?
我和梅曉異口同聲的問:大爺,您去認屍了嗎?
老頭搖搖頭說,認不出來啊,隻有血糊糊的半條腿,咋認啊。家琪是個孤兒,在我這兒工作了三個月多了,電話打不通,他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一向老老實實的呆在店裏邊,晚上睡覺就呆在這裏睡的。我和警察說了,警察讓我看看,我實在認不出來,隻好讓警察去查。希望不是吧。哎,多好的孩子啊。
說著,老頭的聲音有點低沉。
我想,這些話,沈一北應該早都問過了。既然從來不會夜不歸宿,這次電話又不通,碰上發現屍體了,難怪老頭報警。
那麼這個問題,沈一北應該也問過了。但我還是又問了一遍:大爺,你們店裏,有一個女孩常常來找嚴家琪的,總是一坐一整天,追求嚴家琪的,您知道吧?我們想找她了解點情況。
老頭迷惑的看著我們倆:警察剛剛問過了,沒有這樣的人。家琪沒有女朋友,也沒有追求者。家琪的朋友很多,但都是男孩子,他那個性格,特別喜歡交朋友,來這雖然隻有三個多月,但已經認識了不少朋友了。經常酒肉兄弟一堆,時不時的在這兒聚聚。經常找他的女孩子嗎,也有,但都不符合你們說的情況。
不管我們怎麼問,老頭都是這句話。或許老頭真的不曉得,梅曉無奈的說,年輕人的事兒,老頭不咋關心,可能真不知道呢。
我又再次確認半天,最後老頭才說,要說總是喜歡坐在那兒,盯著人看的古怪女孩子,倒是有一個。
我立即興奮起來,這不是很大突破?連沈一北都沒問出來的信息呢。
可惜老頭又一臉迷茫: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經常來,就來過兩次,但是很特別。她總是一個人來,來了也不說話,就坐在角落裏,然後一直盯著家琪看。最奇怪的是,她用頭巾把頭和臉都包的嚴嚴實實的,衣服又寬又大又長,整個人除了眼睛,什麼也看不見。每次都是晚上來,不吃也不喝,坐到半夜走。
那上一次她來是什麼時候?
老頭想了想:昨天下午七點左右。十一點左右走的吧。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說話,穿的很古怪,但很痛快的付錢。
神秘女人,一個愛慕家琪的女孩,很古怪,不說話,看不見臉,既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下落。
一種神秘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神秘出現的女人,一定和嚴家琪失蹤案有關。隻是天地茫茫,我們去哪兒尋找這個無名無姓也無樣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