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在心裏默默地說:小夭,從今往後,我再不能守護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願你一世安樂無憂!
……
易穎將被淚花打濕了的書頁慢慢合起來,從床頭櫃扯了兩張紙使勁擦了擦鼻子,正文都沒騙她這麼多眼淚。
相柳大人的結局真是太傷了,扯著衣袖將臉上的濕潤抹幹後,一頭埋進了被子裏她還忍不住憤憤不平的想。
她要是小夭,怎麼的也要…
“頭怎麼這麼疼…”
易穎拍了拍腦袋,肯定是昨日熬夜看小說鬧的,這是幾點了,她憑著肌肉記憶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卻摸上一隻微冷的大手。
“啊!”
易穎猛的一驚,彈跳坐起,我的房間怎麼會有人?
再顧不上刺眼的陽光,她睜開沉重的眼皮。
相柳?
不,他是黑發,防風邶!
他慵懶的靠在床頭,嘴角噙著笑意,整個麵容如同小說裏寫的那般,精致到妖異。就算身穿粉紅色長衫,依舊掩蓋不住從身體裏散發出的清冷,眸底的冷漠也抬眼可見。
小夭怎麼會指望這樣一個人,能染上些煙火氣?
見她醒來,防風邶嘴角的笑意放大,眼底的冷漠被深深的壓了下去。
“已經醒了,看樣子是沒什麼事了。”
易穎這才緩緩回神,偷偷掐了把大腿。
嘶…好疼…
我…難道真的穿越成西陵玖瑤了?相柳還活著,是不是代表我可以改變他必死的結局?
太多信息還來不及消化,門外突然闖入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衝到床邊一把握住她的手。
“映兒,你可總算是醒了。”他緊張的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可把為父給嚇死了!”
男人轉過頭,對防風邶吩咐。
“邶兒,這次多虧了你,小妹才能醒來,我要單獨跟她聊聊。”
“是。”
防風邶雙手環在胸前,嘴角勾著一模嘲諷,大搖大擺的離開房間。
映兒?
小妹?
我沒有穿成小夭,而穿成了全文最惡毒的女配,防風意映。
剛剛還沸騰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凝住了,冷了一身。她不僅無法改變相柳必死的結局,連自己都是個必死局。
她現在腦子裏嗡嗡作響,防風意映的父親在旁邊絮絮叨叨半天,她也隻聽了個大概。
今天是塗山璟失蹤的第三天,收到消息的防風氏亂做一鍋,商量著要去塗山氏退婚。作為繼任族長的塗山璟突然消失,下落不明,這很可能是塗山氏衰落的開始。
防風氏前途本就岌岌可危,這個時候絕不能冒險,可防風意映早已情根深種,為此不惜與父親大吵一架,心中鬱疾加上情緒爆發當場吐血暈厥。
然後,就換上了她這根芯子。
“我已同族中長老商量了,也與塗山氏說好了。挑個良成吉日,你便穿著嫁衣先過去,待找到塗山璟便立即完婚。”
防風意樾輕輕拍了拍拍了拍防風意映的肩膀,無可奈何的重重歎了口氣。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易穎看著眼淚婆裟的白發老人,有些於心不忍。
他要是知道她並不是防風意映,真正的防風意映已經死了,該有多傷心啊。
易穎甩甩頭,他要是真知道了,怕是會直接弄死她,剛剛他對防風邶說話時的威懾,她還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父親,我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她目光灼灼,堅定的說。
這個時代切個人根切蘿卜似的,她雖然“好像”是死過一次了,但想想被切八段的樣子,心底裏還是忍不住恐懼,決定混過這關再說。
防風意樾沒有絲毫懷疑,將被子拉高蓋住她的肩膀,“你先休息吧!”
他跨著大步離開,輕輕帶上門。
待人離開後,易穎坐直身子,她現在覺得精神還不錯,剛剛頭疼已經緩解,丹田處還有股力量,應該就是書中說的靈力。
房中粉白色的布景,一看就是小女子的閨房,她走至鏡前,臉若鵝蛋,膚若凝脂,生得如花骨朵子一般嬌美。
誰也想不到這樣柔弱嬌媚的女子,兒時便可與虎鬥龍搏,遊曆四方,箭風淩厲,所向披靡。
“完了…”
她無力的一屁股坐在鏡前的凳子上。
原來的防風意映是什麼都會,而她啥都不會。看著鏡子裏精美的臉蛋,她忍不住又掐了自己一把。
“疼!”
看樣子暫時是不可能回去了,想要在這裏活下來,那她就必須是防風意映。
她抬手,這白皙的雙手真不像是劍術高超的女子。
其他事情都可以偽裝,但這一劍封喉的箭術確是偽裝不了的,拿起桌上的弓箭,她覺得先去試試。
防風意映一路小跑,躲進府邸後麵的竹林,剛剛她已經感覺到這具身體雄厚的精力,就不知道這高超箭術,是不是一並留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