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四海,人也好仙也罷,就算是神,情動,心送,然此情自渡他人難悟。
神界。
白執懸浮在半空,臉上無一點血色,當手中的半顆心融入無殷的胸口,失心之痛奪走了白執最後一絲體溫。
神界本應聖光普照,如今黑雲壓天,不時的雷霆叫囂著眼前的血雨。
白執安靜的躺在無殷的懷裏,淚水和雨水怎麼也洗不去他滿身的血漬。
無殷抱著白執一步一步走下憫生台,無人阻攔,也無人敢阻攔。
魔界。
無殷跪坐在床邊替白執更衣洗漱,一眾小魔守在門口,不敢前去打擾。
自從幾日前魔尊抱著血淋淋的仙尊回來,到如今,魔尊從未離開仙尊半步。
無殷看著床上一塵不染的白執,悠悠握住他的手,抵在唇邊,眼神中透著疲憊。
"道臨,你好狠,可…我對你無法。"
無殷伸手拂過白執耳邊的發絲,頭緩緩蹭著他的另一隻手。
"七天了,你不願回來。"無殷抬頭注視著白執懶懶道。
白執不會回答他,無殷再次緩緩道:"道臨,我去尋你,可好?"
翌日,無殷帶著白執像一滴水墜入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沒人知道他們去了何地,是否安在?
時過百年,神界閉界不再幹涉外界,分仙界管理人間。魔界魔尊之位無人接替,誓等魔神回歸。
凡界。
林兮山脈天雷滾滾,天空呈現出金紅兩色。直到慘叫般的雷霆之聲結束,一切才回到平靜。
"掌門,有道雷落於後山,可會是什麼不祥之兆?"說話的是林兮大弟子淩雲。
淩雲幼年時村裏慘遭異族屠村,淩雲被林兮老掌門救下,收為林兮弟子。
"天現異象,去看看也無妨。"陸冥嶽帶著一眾弟子前往後山。
……
搜找半天沒發現雷落之地,正要回稟時一名弟子驚呼:"那是什麼,天上…有東西在發光。"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個方向,金光退去,恍惚間一個人浮現在眼前。
陸冥嶽呼吸停滯,人落入水後才反應過來,運轉靈力,將人救上岸邊。
淩雲迅速上前探他的脈搏,隨後抬頭看向陸冥嶽。"帶回去,還有救。"
方才奇怪的天象,現在又憑空出現這麼個人,任誰也想不到好的地方去。陸冥嶽也知自己的行為有不妥,但他不能見死不救。
方才奇怪的天象,現在又憑空出現這麼個人,任誰也想不到好的地方去。
林兮宗。
陸冥嶽在大殿前徘徊,想著他那天撿到的人。正要去查看,林兮大長老慕南婉就急匆匆來稟:"稟掌門,他醒了。"
淩雲守在門口,見過陸冥嶽後,隨他進入房內。
他身穿白衣,斜靠在床欄上,看不出神情,就靜靜的看著一處,似乎回憶著什麼,抬眼看人時,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陸冥嶽走近他,他有點防備的看著,然後微微欠身,行禮道謝:"多謝搭救。"
陸冥嶽擺手,查探一番後。
"沒有絲毫靈力,看著也不像?"陸冥嶽心想。
"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白執。"
魔界。
無殷坐在魔宮大殿皇座上,身體前傾,手中玩弄著一支玉簪。
"道臨?"無殷茫然,念出玉簪尾端刻著的名字時,一陣疼痛湧上心頭。
無殷扶額苦笑,自己幾天前醒來,不僅丟失了大半記憶,還被不同人問同一個人。
一個自己根本不記得的人。
"…道臨。"
"來人,我要去凡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