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秀三人連忙從窗戶翻了出去，於鬆剛關好窗戶，楊家婦人就一把推開了房門，四處呼喊周小柔的名字。眼看著楊家婦人的聲音離窗戶越來越近，三人不敢停下，沿著牆根一直走到新房側麵。伴隨著楊家婦人開窗的聲音，於鬆一個側身藏進黑暗中。
“周小柔！你到底去哪裏了？”楊家婦人左看右看，沒有發現周小柔的蹤跡，隻得罵罵咧咧地放下窗子，轉身去別的房間尋找起來。
“楊嬸走了。”於鬆探出頭瞄了一眼，沒見到人才轉頭問穀秀二人，“周小柔不見了？楊嬸怎麼到處找她？”
葛香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看向於鬆：“她是不是和她阿媽回家了？剛才在廚房那邊她阿媽不是叫她一起走嘛。”
於鬆回想著周小柔母女二人的對話，反駁道：“應該不會吧，周小柔說要去給輝哥守靈，讓她阿媽自己回去。總不能是嘴上回絕，其實偷偷跟著回家了。”
聽著堂屋那邊傳來動靜，穀秀打斷二人的討論，沉聲道：“現在楊家到處找周小柔，我們還是趕快出去吧。”
三人原路返回院牆外，穀秀拍掉身上的灰塵，對二人說到：“我想去周家看看，你們要一起嗎？”
葛香聞言立刻抱住穀秀，怒嗔道：“阿秀，你這是什麼話，我說了要和你一起的！”
於鬆也點點頭，盯著穀秀的眼睛說：“我也去！”
穀秀三人到周家的時候，院子裏閃著點點火光，於鬆搬來院子外廢棄的長凳，墊了塊石頭，勉強能夠保持平衡。三人踩在上麵趴牆頭看，竟是周家婦人在院子裏燒紙。
“小誌他爹，你要是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們小柔和小誌日後都順風順水，無病無災啊！”周家婦人流著淚往麵前的火堆裏扔紙錢，火堆劈裏啪啦炸了一下，周家婦人語氣突然幽怨起來，“你說你，我明明昨日才給你燒了錢去，怎麼小柔的就遇到了這種事，你還是不是她爹了？你怎麼沒有護好小柔呢？你倒是清淨，早早撒手去了，還帶走了你爹你媽，就留我一個人照顧這倆孩子快十年啊！現在小柔不肯回來，都不願意見我這個阿媽了，那楊家媳婦也不是個善茬，我們小柔該怎麼辦呐！”
周家婦人聲淚俱下，在火光的映照下更顯淒涼。突然屋子裏傳來周誌的呼喚聲，周家婦人連忙將剩下的紙錢全部放進火堆裏，匆匆進了屋子。
趴在牆頭的三人見周家婦人進屋，也跳下了凳子。
“看來周小柔沒有回周家。”穀秀說道。
葛香疑惑道：“她不在楊家，也沒回周家，那她去哪裏了？”
於鬆將長凳還原，對二人說到：“現在太晚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幾人揣著一肚子疑問回了家。於鬆進門前問二人：“明天你們會去祭拜輝哥嗎？”
“當然去啊！”穀秀二人接連點頭，和於鬆約好明天吃過早飯一起去楊家。
第二天，三人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楊家院子外。門口高懸的兩個大紅燈籠已經取下，換成了寫著奠字的白色燈籠，昨日還是滿載著歡聲笑語的院子，此時傳來陣陣哭聲。院子外圍了不少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議論著楊家的事情，卻沒一個人敢進去祭拜。
“哎你們說說，咱村子裏都多久沒有死過人了，還是喜宴上死的人，楊家這是遭的什麼事啊？”
“就是啊，咱們昨天還在裏頭吃過飯，想想都晦氣！”
“哎呀你們還說呢，我昨天來的最早，一回去我就趕緊燒了火盆，孩子他爹還去砍了新鮮的桃枝，狠狠抽了幾下呢！”
“切，這楊家媳婦天天在我們跟前顯擺她家的兒子和菱角，前幾天還和人在水塘那爭魚，一條魚給她得意的，就差頂腦袋上了。我就說太招搖總是不好的，這下好了，紅白喜事都讓她湊上了，回頭還得顯擺。”
“你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了啊！楊家媳婦平時性子是急躁張揚了點，但人家現在是突然沒了兒子，就別說這些風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