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個人在開始時都是一張白紙,無人指引的他們自己在上麵作畫,哪怕那並不美好,她們依舊渴望並堅持著拚盡全力譜寫自己的人生。
齊國的天很冷,比燕國要冷的多。
寒風卷起珠簾將人帶回現實。
“夫人,這樣冷的天怎麼還開著窗子,相爺會心疼的。”
心疼?
不愧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爺,輕而易舉地就騙過了所有人。
燕國四季如春,無論何時都呈現出仿若少女的樣貌,有時偶爾還會飄落幾瓣桃花瓣,撚在手裏,像極了了少女的臉頰。
曾幾何時她喜歡坐在桃樹旁的木椅上,手持畫本,看話本上一篇篇的故事:
有貴族女子和書生纏綿緋測,卻因門當戶對而生離死別;有原本兩小無猜的竹馬青梅,因金錢利益而各奔東西;有世家少俊和侯門少女因誤會重重而另想嫁娶。
但也有不負少年誌者求得了功名,歸來亦不負卿;也有竹馬青梅終成少年夫妻,恩愛白頭;也有世家子與貴族女撥開迷霧,喜結連理...
桃花催淚,時喜時悲。
兒時,她曾問過母妃:“為什麼上麵這麼相愛的兩個人還不能走到一起呢?”
母妃總是很悲觀。
她說:“因為人生總有起伏,就像桃花曆經暴雨,有的飄落在地上和泥土相依;有的傲立在枝頭背地生長。即使是同枝的桃花也各自有命,何況是比桃花複雜萬倍的人。
所以啊,阿瓷不要那麼輕易去愛,隻有當自己立身無憂之時,才有資格去考慮情愛。”
她總是一臉茫然,不懂母妃的悲觀。
也總是一臉天真地問:“那,母妃愛父皇嗎?”
母妃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眼神瞬間清冷了。像極了齊國冬季凜冽的寒風和現在的自己。
隻是那時她還不曾明白。
不久之後,母妃病逝了。她依舊坐在那張桃木椅上,聞著桃花的芳香,看著話本,好一段時間都幻想遇到一個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的人,帶她出宮門,之後一起雲遊四方、談天說地,偶爾吃吃粗飯、喝喝冷水,老於鄉鄰溪間,與風相伴,與鳥合鳴。
這一天來的很快,隻不過她已經不是那個有情飲水飽的小女孩了。
母妃的死、父皇的沉默足矣殺死一個渴望愛情的靈魂。
這六年時間的時間裏,她靠著自己在後宮混的風生水起,還成了唯一一個得燕王親封的昭陽公主。
奮鬥了六年她本以為現在隻需要找個樣貌好的郎君當她的駙馬、享受她榮華富貴的公主生活,平 淡 的度過一生。
沒成想還會有和親之事砸到她這個沒了母妃、最受寵的小公主的頭上。
這下好了,父皇的各路嬪妃耳旁風一吹,大臣再一上折子,就算是再受寵,父皇肯定也會“忍痛割愛”,加個和親公主的封號,將她遠嫁到個與燕“友好”的國家,完成和親的使命,安分的當個“政治聯盟”的工具。
不過,這算的了什麼?不過從頭再來罷了。聯姻這種板上釘釘的事她擺脫不了,聯姻對象還不能自己挑了?
裝都裝了這麼些年了,還會在乎換個台子、換群觀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