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瓶靈氣閃爍,不住拍打謝憐的衣袖,似乎在催促人快點走。
本來嘛,各人看著台上的熱鬧,溜出去一兩個人壓根沒有什麼問題,在白玉瓶顯神通之後,兩人四周是人擠人,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腳。
要不是花城冰冷的視線,以及那位大拇指武士血的教訓,他們倆也得擠成肉餅。
“真君,可算是見著您了,您可一定要保佑我家媳婦揣個大胖小子。”
“真君,信女不貪心,就要一個如意郎君,壯實點就行。”
“真君,保佑我兒高中啊!”
……
裏三層外三層,跪的都是人,更有甚者,一隻一膝蓋跪一步台階,無一例外都在念念有詞禱告。
求什麼都有,不是文神職責的也求,甚至更多。
凡人一生見不到神是常態,好不容易見到了,哪裏會錯過這個機會。
玉瓶嘩啦啦搖,周身的靈光更甚,似焦急萬分,又似推波助瀾。
花城眼神不善的盯著玉瓶,嘴角牽起一絲微笑,“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態度,這個樣搖晃,可是不太吉利,我看著很容易碎掉。”
白玉瓶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搖晃的身軀猛的一頓,身上的靈光淡化,幾乎與空氣共一色,滑出一段距離,靈光自成一道光路,撇開擁擠的人群。
花城牽起謝憐的手腕,不帶一絲猶豫,沿著光路追上去。
眨眼之間,一眾跪地的信徒已經拋到兩人身後,街道上偶爾能看到幾個人,步履匆忙,無一例外都是些回家做飯幹活的人。
祭祀文神大典固然重要,但尋常百姓總是要吃飯討生活的,比不得公子王孫有人伺候。
傍晚的風,透著幾絲涼意,橘黃色的太陽收起光芒,攏去空氣中的暖意。
謝憐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在太蒼山修習許久,好久未曾感知真正的人間氣候變化。
花城脫下紅色外套,隨手給謝憐披上,手卻反被人抓住,“手都是涼的,也是敢隨便脫衣服,現在早晚天涼,著涼發熱可是麻煩得很。”
一條血紅的衣衫又回到花城肩上,兩隻衣袖垂在身側擺動,與下襟觸碰。
知道花城很有可能不依,謝憐握著他的手,扭頭追出去兩步,“現在還是先跟著玉瓶比較要緊,跟丟了可又是個麻煩事。”
花城仍由他拉著手跑,幾步之後,忍不住低笑出聲。
謝憐正待回頭,瓶子卻定在前麵三米的位置搖晃,想到先前的場景,一絲紅潮湧上頸脖。
盡管如此,他看向前方,還算平靜的說道,“估計要找的東西便在前麵。”
發絲微震,暖風吹耳脖,輕柔的衣物壓上肩頭,一抹鮮紅自胸前搖蕩。
花城雙手壓著謝憐的雙肩,眼中的笑意收起,語氣點著一絲認真,“不要推辭好嗎?我的手指從小便涼,早已經習慣了,真的不是冷。”
說著,他將手指伸到謝憐麵前,修長的手指似蔥白,很穩,一絲不抖,證明他說話的真實性。
謝憐還待再說什麼,樹影處傳出真誠的發問。
“大家都去看神仙,你怎麼在這裏啊。難道看神仙不夠熱鬧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