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祺綏將背包放在地上,揉了揉肩膀,認命的將沙發上的白布扯掉。
手勁使大了,肉眼可見的灰塵被不可抗力揚了起來。
蘇祺綏暗道一聲“糟糕”,便開始不停的打噴嚏。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女孩隨手撈起手機,便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她沒有來過京城,印象裏,提到京城,周圍的人都會告訴她,它是如何的繁華,如何的包羅萬象。
它可以是國際上數一數二的都市,也可以是有著年代感的胡同小巷,全然看你的視角。
不管你是怎樣的人,不管你有著怎樣的經曆,它都允許你走近,隻不過,當你離開時,它依舊允許。
權當你不曾來過。
蘇祺綏也沒準備在這裏留下什麼。
此時,女孩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關東煮上。
再抬頭,她已然到了一個岔路口。
一支岔路上,黃色的路燈光暖暖的照著,但路邊有小情侶在親熱。
蘇祺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後,將手上的紙杯扔到一旁的垃圾箱裏,果斷地腳步一轉,走進另一條幽黑些的。
往裏走了一會兒,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情景,蘇祺綏淡然駐足。
前麵有人在打群架。
她早就和師父說過,再繁華的都市也會囊括退步的人。
奈何師父卻信誓旦旦地說京城不一樣。
看吧。
第一個晚上她就揭開了京城的遮羞布。
女孩麵露嘲諷地看著前方。
是的,她並沒有上前去阻止那場圍毆。
隻是懶散地靠著牆,宛如神明一樣,漠視人類的惡性肆無忌憚的被釋放。
蘇祺綏環顧四周,點了點頭,似乎是肯定了那群人選擇施暴地點的合理性。
伸手不見五指,如果是她,她也選這兒。
遠處,黃毛將一遝紙甩在顧煉的臉上,還朝旁邊啐了一口。
“你小子是真拿老子當沒文化的流氓了?怎麼說老子也是被從你們京高開除的,研究報告老子還看得懂!”
“薑溫琛的研究報告會是這狗爬的字?你到底偷沒偷出來?你還想不想還清你們家那筆欠款了!”
說完,就朝被人架起來的男生肚子上打了兩拳。
男生下意識地彎腰幹嘔,但剛低下來,頭發就被黃毛揪著,不得不直視眼前那一幫狗東西。
蘇祺綏抬頭望月,感慨道:天地之大,怎麼就躲不掉喜歡偷別人研究報告的小人呢?
黃毛看出顧煉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意,笑了。
拍拍男生的臉,“怎麼?還等著你那倆好兄弟來救你呢?我打聽過了,他們倆今天可都回老宅了。”
拍過男生的臉,黃毛嫌棄的將手在男生衣服上來回蹭了蹭。
“你說你這都負債累累的人了,怎麼還有臉跟在他們後麵晃悠呢?等著他們施舍你,好把你家的債還完嗎?真像條哈巴狗!”
黃毛撒開顧煉的頭發,“老子都替你臊得慌!”
好像是不想再和他廢話,黃毛擦著手,說道:“再給你三天,把薑溫琛手裏的研究報告偷出來給我,不然下次可就不是被揍一頓那麼簡單了。”
男生輕嗤一聲,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姓孫的,你主子就這點本事?一個競賽而已,有必要搞這種手段嗎?”
黃毛不怒反笑。
“我該怎麼和你這個四肢發達的人解釋這個競賽的含金量呢?”
顧煉是真不知道洛子蕭和薑溫琛被別的事耽誤了,如今看來,拖時間也沒什麼用了,索性站直了腰板。
“那就不用解釋了,反正那打紙也是我自己瞎寫的,今晚,要麼你打死小爺我,要麼改天小爺弄死你!”
“我顧煉死都不會坑兄弟!”
黃毛也被惹怒了。
“喲,你們全家都是京城的喪家之犬了,你哪兒來的傲氣?”
“兄弟們,給我上!”
顧煉是看準了黃毛的臉揮拳的,但下一秒,黃毛的頭卻偏離了預設軌道,再然後視線中出現了一隻腳。
哦,黃毛的臉是被那隻腳踹離了軌道。
顧煉回過神來,詫異的看著停在自己身前的女孩。
“女俠好身手!”
蘇祺綏朝身後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向黑暗處招了招手。
顧煉震驚的看著從暗處奔出的幾名打手,下手狠厲,甚至與京城家族養著的打手很不一樣。
他們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西裝,打架的動作怎麼看,怎麼都是那麼的……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