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哐當!哐當!
一輛青綠色的蒸汽火車穿梭在寂靜的黑夜濃霧裏,滾滾黑色濃煙不斷的從它身上吐出,在往四周彌漫,隨後它在濃霧和濃煙中拉出了一條煙線。
而在火車的一個角落裏,裴嗣坐在一張老舊的桌子前,蒸汽火車一路哐當搖晃,讓昏暗的燭光把他的影子拉的有些詭異,光線在他的臉上扭曲了很多褶皺,把他沉浸在黑暗中的身體映照的死氣沉沉。
他仿佛是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在握著筆坐在桌子前,在泛黃的紙張上寫下生前所發生過的事情一般。
“嘶!”
突然,寂靜的角落裏傳來了密密麻麻,皮肉撕裂的聲音,讓人感到驚悚的是這聲音的源頭,是從裴嗣的身體內傳出來的,他的眼睛也開始了悚然的變化,有一雙雙黑色的手在裏麵掙紮著想要爬了出來。
隨著病情的發作,老舊桌子上那記錄了他十七年的筆記本,都要承載不住他的身體狀態,泛黃的紙張在昏暗的燭火中被詭異的猩紅浸染了。
“看來這次病情的發作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啊。”
感受著身體內的不適感,裴嗣略微皺著眉頭,他的身體被疾病折磨的裂開了無數的細小縫隙,裏麵一直有東西在扭曲。
這個情況已經持續了十幾年了,雖然已經習以為常,但這股不適感總讓他渾身難受,意識上總會冒出無數的惡意和恐懼。
“叮叮。”
他伸出手在一旁擺滿了瓶瓶罐罐的櫃子上尋找著什麼,蒼白的手把扭曲不成樣的瓶瓶罐罐扒拉開,讓它們在互相撞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最後他伸到了最裏麵,拿到了那略微破爛烏黑的瓶子。
也在他拿到了瓶子的時候,瓶子的表麵立即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猙獰人臉,在瓶子裏釋放出了純粹的扭曲惡意。
“藥物也要用完了。”
看著瓶子裏麵的藥物,裴嗣有些失神。
“啊!!”
烏黑的瓶子裏是一些黑色的液體,但火車的晃動並不會讓它在裏麵搖動,而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靜止狀態,但隱隱約約間有哀嚎的聲音,從瓶子表麵上的猙獰人臉的口中傳了出來。
“這是最後一瓶藥了,也不知道新的藥有沒有形成了。”
麻木的眼睛在死死的看著瓶子裏的藥,隨即拔開了瓶塞,右手伸了進去把黑色的液體夾了出來。而隨著藥物出現在他的手中,數十道哀嚎的聲音頃刻之間便從手中的液體中傳出,在這個小空間裏回蕩。
“啊!!”
黑色的藥物仿佛是數十小人的身體形成的液體,他們在裴嗣的手裏猙獰的哀嚎,在掙紮,在釋放著他們最純粹的惡意。
但下一刻,裴嗣一口就把他們給吞了,他的疾病也隨著吞進去的藥物被壓製了,身體上裂開的縫隙也變回了普通的樣子。也在這個時候,桌子上泛黃的紙張褪去了猩紅,隻剩黑色扭曲的文字在上麵詭異的排列。
“咚!”
“咚咚!”
有人在緊張的敲門。
突然的敲門聲讓沉浸在疾病複原中的裴嗣回過神來,不過他的眼神卻是很麻木的盯著門的方向,仿佛穿過了這扇鐵門看到了外麵在敲門的人。
而這一聲聲“咚咚”的敲門聲讓他整個人變得很不對勁,詭異了起來,剛剛被藥物壓製下去的疾病又有了複蘇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