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血紅棺材。打開它,指不定裏頭藏了寶貝。”
“屍體?怎麼覺得有些眼熟,像是那姓楚的魔頭,楚杳年!”
“你莫不是腦袋磕出毛病了,這裏雖說是他的藏寶地之一,但這個屍身不會是楚杳年。楚杳年骨灰都揚了多少年了?十三年,據說是魂飛魄散了,連渣滓都沒留下一片。這斯夠狠的,自己死在雷劫裏不算,還帶走了三千修士。”
“不對,我聽說是如今的仙主洛讓塵拒絕他的愛意,高傲邪魅的魔君受不了羞辱,殺了五千修士,要強行綁了仙主當壓寨夫人,最後仙主出手把他打哭了,魔君狼狽逃回招搖山,死在仙盟大軍的鐵蹄之下。”
“蠢貨,少看點民間話本子。編得也忒離譜了,不過,等這事了了把本子借我一借,嘿嘿嘿……”
心照不宣的笑聲響起。
“要說仙門楚氏風光霽月的杳年公子,楚氏養了他十年,養出個白眼狼。他就算不是真正楚氏族人,楚氏真正的公子回來後,他安分些楚氏也有他的一席之地。結果他竟然叛逃,還修了邪法。忘恩負義,狼心狗肺,魔頭就是魔頭。”
“哎……什麼仙門,楚氏早就沒了。”
“啊啊啊!!!活活活……活了!”
手掌探出,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棺木邊緣,棺中人緩緩坐起身。十八九歲的少年,紅衣如楓,麵白如雪,狹長的眸子還未睜開,眾人就覺妖風四起,寒意逼人,凍得一哆嗦。
痛!
好痛!
頭痛,手痛,腳痛,整個人無一處不痛。
“我是誰,我在哪兒。”
剛這樣一想,記憶片片回籠,如驚濤駭浪衝入識海,撕裂般的脹痛來襲。頭,更痛了。
記起來了。
他是楚杳年,這裏是芙蓉郡他的藏寶地,天外天得到的寶物‘仙台’就在這片芙蓉樹下。
原來,仙台是這麼用的嗎?
不是活死人肉白骨,而是直接成了他的化身。生前一直參不透,各種方法用盡,滴血認主,靈海祭煉,劍劈火灼都沒用。是要死一次才能用啊,果真……是寶物。
“你你你……你究竟是誰?”
年輕男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楚杳年揉著鈍痛的額角,吃力撐開眼皮,眼前人影扭曲,火光交錯亂飛,影影重重,好一會兒重影合一,視線漸漸清晰起來。
幾十把飛劍齊齊指著他,上方圍著一圈腦袋,裏頭沒一顆是楚杳年認識的。
哎,這處寶地竟叫別人先找到了。
從服飾看出,他們是玄真派的弟子,尋寶鑒寶,盜寶奪寶,窄袖黑衣很適合他們。
楚杳年笑笑,感覺臉上的肌肉有些不受控製,出口的聲音把自己也嚇了一跳,沙啞難聽,是久未說話的艱澀:“別害怕,我是被人擄來的。”
他這具身體裏丁點靈力也無,生前是人盡皆知的魔頭,要是暴露了,新身體怕是要多出幾十個窟窿,哪還有命在。
賣力表達的無害,弄巧成拙。
眾人臉色大變,齊齊後退幾步,劍尖逼得更近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