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還沒有把那帕子拿到手裏,血已順嘴角流了下來,他的兒子是嫌他的命太長了麼?
“不要緊吧?”福公公看著那越來越多的血,心裏慌了起來。從上個月蜀王咳出血來,到現在已經越來越嚴重了。雖說那太醫已經被看管了起來,消息也被封鎖了,可是蜀王越來越蒼白的臉色,還能瞞多久?
“小福子,最終孤的話就隻有你一個人聽得見呀!”蜀王開始笑了起來,那笑聲說不出的蒼涼。
“奴才已經把大王剛剛的話全記錄了下來,將來拿給世子慢慢研習。”小福子機靈的勸說著。
“這個不孝子,還是算了,大蜀的將山,就結束在他身上吧!孤愧對祖先呀!”蜀王已經不願再說什麼了。“你把他叫醒,告訴他,孤同丞相說了,他今後可以常去相府,隻是要提醒他也多關照一下世子妃。”
蜀王說著向門外走去,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與李晟交心的談話就以這種方式結束了。而這次蜀王所講的內容,也事後被福公公整理出來呈給了李晟,卻被李晟隨手交給了宋芙,直接影響了宋芙的思想。若是蜀王能預料到他的這番話最終成就了宋芙,成就了這個滅蜀之人,他今日還會說出來麼?當真天意難測。
“殿下,殿下。”福公公搖醒了李晟。
“啊?”李晟迷糊的應道。“兒臣在呢。”
“殿下,大王走了,大王今天跟丞相說過了,您以後就可以常跟著丞相回府學習了,還有……”
“真的嗎?”福公公的聲音被李晟激動的話語打斷了,“那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過去?”
“恩,應該可以的,可是……”
“太好了!”李晟也不再理會福公公的話,從床上跳起就向門外衝了出去。
福公公對著那扇搖擺不定的門長歎了一口氣,這樣的世子怎麼讓人放心的下,蜀王的身子又越來越差,這可怎生是好。
外麵淒淒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李晟從那沉重的王宮走了出來,就像是一隻脫籠的鳥兒重獲了自由,這雨也沒來由的親切了起來。
在前往相府的路上他想了無數種說辭,要怎麼樣才能給宋芙一個好印象,從而讓她能心甘情願的跟自己回宮。可是想來想去,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正愁悶著,轎卻停了下來。卻是一一輛馬車匆匆的駛了過來,轎夫將轎停到一邊,給那馬車讓路。
這裏距離王府不遠了,李晟的心情越發的好了起來,打了轎門,微笑的等著那馬車走過。
起風了,雨絲像是受了驚,落的更急了些。
馬車速度也像是飛一樣從轎邊駛過。
不該吹起這陣風的,那樣車的側簾就不會掀起。
就算吹起了,他也不應該看著的。
為何,為何她會坐在馬車中,她是出去辦什麼事麼?可是身為相府的大小姐,有什麼事情會要她在這樣的漫天雨絲中趕去。
忽忽的一瞥,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她的美早已駐進心間了。
她是笑著的,她的笑容還是那樣的美,卻讓他的心瞬間像是被這綿綿的春雨打濕,潮意竟順著心底蔓延到了眼睛裏。
轎子重新被抬了起來,一顫一顫的像前走,隻是他卻找不到了開心的理由。
宋芙離開了相府,她應該是知道自己會來的,可是她還是離開了。而且她是笑著的,兩個淺淺的酒窩裏溢出的是滿滿的歡樂。她竟這樣不喜歡自己!
他好想下令讓這轎不要再走了,轎的那端早已沒有他要找的人。可是他的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怎麼樣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他好像從這轎上奔下去,去追那個拿走自己心的人,可是,他的腳卻沒有半分的力氣。
隻因為她是笑著離了府,在知道他會來之後!
她討厭他,這可怎麼辦?
“殿下,到了。”轎外傳來小德子的聲音,這個幸運的奴才並沒有看到宋芙在車裏的身影,所以還這麼歡快的喊著話,還自作主張的叫人去叫了門。
李晟甚至不想從轎裏走下來。
“殿下?”小德子見沒人應,壯著膽子將轎簾掀起。卻見自家主子不知何時竟淚流滿麵了。
“殿下,您這是怎麼了?”小德子慌了神。“您不是說這次要來證明您的心意麼?這是怎麼了。”
證明心意?對呀,他來本就是要像宋墉證明自己是真的用心,怎麼能因宋芙看不見就不做了?
“我們進府。”李晟用袖子胡亂摸了把淚,像是宣誓一樣說。宋芙,我要讓你知道,我不是那麼容易退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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