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日頭實在是有些毒辣,混合著那綿綿不斷的蟬叫聲,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此刻,青石村西頭山腳下破敗的屋子裏傳來幾聲歎息。
“唉,怎麼就是不醒呢?明明身體都熱起來了,也不知道硯辭去請大夫怎麼樣了?”
王鳳琴一邊給床上那閉著眼睛的瘦弱姑娘擦著額前的汗,一邊著急地說著,眼神還時不時朝門外看去。
偏偏大夫沒等到,倒是等來了個老婦人。
“喲,你還沒死心呢?這都三四天了,村口的赤腳大夫都不敢來,隻勸你趕緊把人埋了,你竟還守著,我瞧著估計沒救了,別過幾天屍體都臭了。”
劉婆子站在門口的陰涼下拿著扇子朝自己扇著,臉上卻滿是嘲弄。
這陸家本就窮得叮當響,還帶著兩個拖油瓶,日子能好起來才怪了,如今陸硯辭掏空家底從隔壁村買了個死人回來,簡直讓人笑話。
不過,就陸家這倒黴玩意,要不是死人,誰敢朝這送。
想著,劉婆子更是離眼前這破院子遠了點。
王鳳琴卻被這話氣得夠嗆,當即從屋裏衝出來站在院子裏叉腰罵道:“你個死老太婆就會滿嘴噴糞,嘴裏積點德吧,小心你兒子這次親事又告吹。”
劉婆子被戳到痛處,頓時氣得瞪圓了眼睛,破口大罵道:“我兒子親事至今沒成,還不是因為陸硯辭那個倒黴的,你個殺千刀的還敢提。”
眼看著兩人越罵越起勁,挨家挨戶都打開門看起了熱鬧,卻都沒有靠近陸家院子的打算,明顯是顧忌著什麼。
一見有人看熱鬧,劉婆子更是拔高了嗓門開始在陸家院子前哀嚎起來。
“哎喲,我老婆子不過是提醒一句就被這王鳳琴一通罵,我看大家以後也別理會這姓王的人得了,指不定和陸家這夥人一樣背著黴運,挨了倒黴。
嗚嗚嗚,隻是我那可憐的兒子啊,就因為這陸家人婚事幾次告吹,如今還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哎喲喂!”
王鳳琴被氣得夠嗆,怒喝道:“你少在那胡說八道,趕緊給我滾。”
說罷,就拿起院子裏的掃帚朝著門口的人揮去,卻沒注意屋裏傳來了一道痛呼聲。
宋婉婉捂著像是要裂開的頭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居然直接暈了過去,果然低血糖害死人。
無奈歎了口氣,她剛要起身就看見了頭頂那破破爛爛的屋頂,以及旁邊要掉不掉的破爛窗戶,隻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這是何處,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瞬間湧進了腦海裏。
她穿越了,還穿成了個差點被繼母、渣爹一同賣給村裏老鰥夫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