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這隻手還扶過——(1 / 1)

一直到比賽當天,林言淮才反應過來薛忘在躲著他。

倒不是他有多遲鈍,隻是薛忘表現得太正常了,根本不像鬧別扭的樣子。

薛忘平時話就少,每天就是按時打卡上機,晚上加訓一小時回房間,除非必要否則很少說話。

而這幾天林言淮發現自己一在的場合,薛忘就避開目光,也不和自己講話。問到他頭上也就是簡短的應答一聲。

這狀態明顯不對,林言淮暗自思腹。難道是沒錢了,但不好意思朝自己開口要?

也是,來了半個多月光交罰款了,紅包都交給了自己,工資和獎金也還沒有拿到手。這個年紀正是自尊心最重的時候,一定是自己那天說幫他交罰款把小朋友惹到了。

想通緣由的林言淮笑了笑,等薛忘破冰那得等到天荒地老了,看來得自己主動去哄。

比賽當日,林言淮催著眾人趕緊上車,顧衍一邊打電話一邊急衝衝地往外走。

他手頭有點事,隨手抓住身邊的林言淮,“小薛去廁所了,你看看他是不是不舒服啊,去了四五分鍾了都。”

林言淮挑眉,點頭應下,又朝廁所走去。

林言淮站在洗手台前,皺眉看著緊閉的廁所門,“薛忘,好了嗎,要出發了。”

“好了……馬上就好。”薛忘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慌張。

林言淮彎唇,心情有些愉悅,逗孩子什麼的最有樂趣了。

廁所裏麵響起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林言淮鎮靜地等在外麵,然後就聽裏麵出來一聲吸氣聲。

“怎麼了?”

薛忘打開廁所門,和守在門口的林言淮麵對麵,他感覺有些熱,微微低著頭,“沒事,手被拉鏈夾了一下。”

主要是一想到林言淮站在門外等著,薛忘就覺得心慌,心慌中帶著尷尬。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蠢過。

聽到薛忘受傷了,林言淮幾乎是下意識地拉過他的手,“我看看——還好,有點充血。”

薛忘的手指有些打顫,剛剛這隻手還扶過——

薛忘閉了閉眼睛,感覺血氣上湧。

林言淮一抬頭就看見他臉頰通紅,“你又發熱了?”

“沒,就是感覺太悶了。”薛忘搖頭。

聽到這話,林言淮趕緊退開,一個小小的洗手間站兩個大男人確實擠了一點兒,“那趕緊洗手走吧。”

說完,林言淮就轉身出去等他了。薛忘張了張嘴,想叫林言淮也洗洗手,但是又覺得難以啟齒,臉上燒的更紅了。他不敢再耽擱,趕緊洗完手出去了。

兩個人上車的時候顧衍還在打電話,所以沒空理會兩個人,隻是看人齊全了就讓司機發車了。

他講話少,更多的時候是聽著電話對麵在講,車子開出去十多分鍾,顧衍終於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經理,我聽說你要回總部一趟?”

林言淮動了動蜷縮的腿,旁邊的薛忘又往一邊挪了挪。

林言淮沒慣著他,伸手把人按住了,薛忘不敢動了。

顧衍還在回微信消息,“得回去一趟,等這周比賽打完了吧,張哥說明年基地估計要搬家,叫大家回去開會。”

“俱樂部老板不是……不是楊阿姨嗎?”薛忘看向林言淮。

林言淮笑了一下,“我媽是投了一些錢,但是戰隊是張哥的,要不然當年也不至於發生那麼多醃臢事。”

薛忘皺了一下眉,林言淮拍了拍他的大腿,“沒事,都過去了。”

過不去,薛忘心想。

當年林言淮遭受的待遇不可謂不讓人心寒,雖說電子競技,菜是原罪,可是粉絲根本沒有給林言淮犯錯的機會,老板也沒有。

粉絲希望一個永不失誤的冠軍,老板希望一個永不過氣的搖錢樹。

可是沒人在意林言淮本人的意見,他的情緒他的身體他的健康,大家都不在意。

大家隻需要他在場上,光鮮亮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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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PEL夏季賽常規賽第三周的比賽現場,我是解說危險。”

“我是莎莎,大家晚上好。”

選手已經就位,觀眾的情緒也已經就位。

導播老師的鏡頭從大家麵前掃過,在林言淮麵前稍微停留的久了一點兒,然後就聽見現場的歡呼聲陡然大了起來。

林言淮抬起頭,朝向鏡頭揮了揮手,粉絲們應援口號喊得響亮。

林言淮歎了口氣,心情卻不是十分明媚,剛才下車的時候,薛忘走得比平時快多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