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幾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打不過我也正常。賀葉，我與你無仇無怨，賀昌之死與我無關，念在昔日舊情，我放你走。”
天地殷紅，陳程程留下這句話瀟灑離去。
亂了。整個皇城亂成一鍋粥不說，薑謀在南疆對付甘穆，徐春被楚釋纏的脫不開身，賀葉沒打過陳程程隻能敗退而去，領著死士東躲西藏，陳程程領著陳之玲返回陳家宅邸去找陳立恒，被陳嘉明堵了個正著——
“荒謬！你身為皇後，提著劍就敢下天牢劫持犯人，有沒有一點皇親貴族的樣子！君王在外征戰，身為皇後不在後宮，反而打打殺殺，成何體統？”陳嘉明氣的吹鼻子瞪眼的。
陳程程淡定一笑，“爹爹怕不是老糊塗了，我是皇後，你沒資格指責我。”
“你！”陳嘉明氣的瞪圓眼睛。
陳立恒一改往日頹廢，“現如今皇城亂作一鍋粥，趁機劫走一個人也沒什麼事，大不了送之玲回鄉下避避風頭，薑謀問起來就說不知道。”
“還薑謀呢。”陳程程冷笑，“哥哥你還想他回來？”
陳立恒一愣，陳嘉明硬聲道，“莫非你還想弑君？”
“未嚐不可。”陳程程揚唇一笑，“陳家為修仙立下赫赫戰功，為什麼不能成為皇室？”
“那薑謀怎麼辦？”陳立恒猶豫道。
“還能怎麼辦，自古成王敗寇，自當處死。”陳程程毫不留情。
“不行。”陳立恒與陳嘉明異口同聲。
陳程程瞪了一眼陳嘉明，又怨恨看向陳立恒，“哥哥，薑謀不能留。”
“我們手中有多少兵馬對付薑謀暫且不論，就我與薑謀的交情，他可以不仁，我不能不義。我可以另尋明主，但不想傷害摯友。”陳立恒緩緩道。
陳程程滿臉諷刺，“你真的是荒謬。”
“姐姐，既然哥哥已經退步了，那我們就尋一明主。”陳之玲借機道。
陳嘉明插嘴，“若你說的這個明主是賀葉，那我不讚同，賀昌好歹是老糊塗了，賀葉從來沒清醒過，修仙在他手裏一定是一團亂麻。”
“我又不是說他。”陳之玲笑道，“你們忘了還有楚釋呢。”
陳嘉明頓時站起身，“我就知道你這個魔族妖孽不存好心！我陳嘉明死都不會投降魔族！”
“爹，楚釋一開始可是修仙人，修仙人重回故土有什麼不對？”陳之玲據理力爭。
“但他是叛徒，而且名聲惡臭！”陳嘉明怒道，“我在外征戰無數，多少年輕弟兄的命葬送在魔族士兵手裏？讓楚釋這種叛徒回修仙稱王稱霸？我是主帥，不尋他性命已是我耐性極好，與其投降魔族，你還是要我死吧！”
“楚釋...”陳程程略微思忖，“倒是讓我想起了那位故人。”
“還真讓你猜對了，就是楚天越。”陳嘉明冷笑，“怎麼著，更想投靠魔族了是嗎？陳家門風幹淨，怎麼會有你們兩個不肖子孫？”
陳程程沒有想象中那麼激動，反倒是沉靜道，“陳嘉明，你的將軍氣節在我看來就是笑話，知道為什麼嗎？”
陳立恒輕喝，“怎麼和爹說話呢程程？”
陳程程冷笑，“因為你固步自封，居功自傲，你不是賀昌，但勝似賀昌。楚釋是哪裏人有何關係？隻要對修仙百姓好，退一步講，能讓魔族與修仙和平共處未嚐不可，可你隻想著世仇，沒有向前看的能力。”
一句話說完，四人沉默。陳嘉明指了指房門，“就當陳家沒你這個女兒，你走吧，道不同不相為謀。”
陳立恒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被陳嘉明罵道，“怎麼著？你也要跟她走？”
看著陳嘉明兩鬢斑白，路都走不順利的樣子，陳立恒大歎口氣，他擺擺手，衝陳程程輕聲道，“爹就是在氣頭上，你們先出去躲幾天吧。”
陳程程拉著陳之玲出門前，特意側頭看向陳嘉明。陳嘉明隻是背對著她倆，陳立恒站起身順了順陳嘉明的後背，低聲哄勸，老將軍像個老頑童一樣左擰右擺的，陳立恒滿臉無奈。
夕陽西下，陳嘉明站立的地方暈了一層複古的色彩，陳程程麵無表情的轉過身，領著陳之玲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