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偏頭,專注道,“你說。”
陳之玲斟酌道,“我是說假如有一件事,做成這件事我就可以救下所有人,但做不成的話,我就會失去所有人,你說,我做還是不做?”
徐春沒懂她的言外之意,但他盡力理解道,“保持原狀會失去所有人嗎?”
陳之玲默然一瞬,歎氣道,“應該會失去的。”
徐春嗤笑一聲,揚聲道,“那還猶豫個屁!幹他一票還有生機,不敢反抗等於任人宰割!拿我來講,死在戰場上是對我的榮譽嘉獎,苟且偷生才讓人笑話呢!”
“是啊。”陳之玲低聲道,“苟且偷生才人笑話呢。”
烈日下,一匹紅棕色烈馬疾馳在通往皇城的路上,大約半日時間,二人進了皇城,便有探子向薑謀告道,“陛下,陳之玲活著回來了。”
薑謀一挑眉,頗感興趣道,“看樣子,小姑娘這幾天別有所獲啊。”
身邊有黑衣蒙麵人站起身,俯首道,“陛下,需要解決她嗎?”
薑謀好笑的擺擺手,“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蒙麵人沉默不語。薑謀若有所思道,“當初把她關在清淨崖上,也隻是想小施懲戒,告誡四大家族別太跋扈,更何況我又不能把陳立恒關在崖上那麼久。陳家啊,半生為了修仙,真是令我愛也不行恨也不行,”
蒙麵人垂頭,低聲問,“那陛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薑謀回頭看一眼他,淡淡道,“陳之玲就先放著吧,你還得繼續盯著陳立恒和陳嘉明,看看和他們走的近的官員都有誰,魔族那邊,我抽空另外安排人。”
蒙麵人退下,大殿隻剩薑謀一人。他站在原地,心中暗暗盤算還有多少兵力分布在外。他有個宏偉的打算,那就是集中權力,掌握所有兵力,絕不把兵權給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然後親率大軍,一舉剿滅楚天越,同時獲得魔族與修仙一脈的統治權。
實現一統的前提條件必須是團結,文武百官皆掌權的隊伍必不可能處處團結。因此,他決定大權集中,即使是個暴君也認了。能將江山版圖再拓,一戰造福世人,功過與否又何妨?
江行在兵器庫的黑暗裏常年不見天日,久到就連薑謀自己都忘了它在哪兒了。薑謀心中遺憾,他清楚總有一天,陳立恒會倒在一統之前。薑謀的心柔軟的堅硬,念及一個人的好與下定決心除掉他的意願居然同時矛盾存在。
徐春牽著馬,身前站著同樣駐足的陳之玲。陳之玲背對著他,抬頭看向陳家府邸牌匾。陳家宅院大門緊閉,朱紅色的牆壁橫向蔓延,白梅從牆邊探出,角落裏栽種的竹子筆直伸向天際。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人卻已脫胎換骨。陳之玲仰首片刻,就迫不及待的叩響宅院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