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謀讚許的默默點頭,楚釋自顧自道,“忠孝難兩全,這是楚釋能做到的最優解了。”
薑翎若有所思道,“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
楚釋一愣,又利落的點點頭。薑翎直了直腰,站起身,將準備好久的虎符從桌案一角取下,他衝楚釋揚揚手,認真道,“我信任你,楚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這個虎符拿好,四方將士皆有你調遣,我給你自己做主的權力。”
楚釋一愣,薑謀看著楚釋神秘一笑,“愣著幹嘛,快拿啊。”
楚釋一轉頭,看向薑謀,這才問道,“太子殿下,立恒哥,你們,為何深夜出現在這兒啊?”
陳立恒歪嘴一笑,衝楚釋神秘道,“你說呢?”
楚釋張著嘴,完全猜不出來的樣子,薑謀指尖輕點桌麵,輕聲道,“我們跟你一起去。”
楚釋慌忙搖頭,“太子殿下,前方太危險了...”
薑謀抬手打斷,聲音果決,“我是太子,這種場合斷然沒有縮頭烏龜之理,陳家當屬四方將領中領頭之族,陳家總得有表率,楚釋,我們倆,你不能拒絕。”
楚釋將目光移向薑翎,薑翎抿了一口熱茶,這才虛弱一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這個老年人聽你們的。”
楚釋歎口氣,薑謀緩緩站起身,從身後拔出一把刀。這把刀通身青藍,肉眼一看鍛造精煉,他猛地一揮,桌子連帶桌上酒樽一起裂為兩半,陳立恒歎道,“削鐵如泥,當真好刀。”
楚釋走上前去,“江行?這是國師在你生辰時送你的江行?”
薑謀抿唇,仔細端詳起刀身。刀上幾處凹凸之處,燭光下仿佛江水中倒影的寒星點點,刀身彎曲,又是江邊彎月之狀,通身青藍,倒是符合江中水草招搖之色。薑謀點點頭,將目光移向麵前楚釋,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話音小聲講,“對,就是那日,我去人間曆練,師能送我的那一把。”
陳立恒看向薑謀,薑謀橫刀於他麵前,“刀劍這些我不是很懂行,還得你這個行家裏手講講這把刀如何?”
陳立恒無所謂的搖搖頭,他接過薑謀手中的江行,掂了掂,“質輕。”
他又猛地劈向身後的鐵質器玩,器玩應聲而裂,“斷口幹脆利落,可見削鐵如泥”
他將刀雙手奉給薑謀,“質輕,百折不彎,確實是把好刀。”
薑謀將刀合入刀鞘,意氣風發道,“那,幾日後,我們就下西萊,殺始祖!”
楚釋低頭抬起眼皮,眼含笑意的看著薑謀勝券在握的樣子,薑謀笑著掃一眼他,又轉頭看向薑翎,薑翎扯起一抹笑,“薑謀,你還是這個樣子不招人厭,再讓我聽到我不想聽的話,我是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的。”
陳立恒笑嘻嘻的看向薑謀,他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薑謀,薑謀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楚釋。
楚釋紮著大馬尾,頭上掛有銀環飾品,身著青藍,白皙的臉已有疲憊之樣。薑謀淡淡道,“這幾日好好休息吧,這裏有我在了。”
楚釋深深的看了一眼薑謀,微微揚起唇角。他們三人的影子被燭火拉得老長,好像江行這把刀的寓意,江中水草相互纏繞,明麵上卻是可以入畫的靜謐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