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旒冠下,是薑謀凝重的臉。
陳家父子和祝庭來跪在薑謀麵前,陳嘉明右手邊有個簡樸的木盒,裏麵是郭新偉的首級。薑謀一臉無奈的看著陳嘉明,淡淡道,“看樣子,陳家二小姐還真有點本事,能把楚釋給迷得魂不守舍的。”
空氣凝滯片刻,薑謀一揮長袍,利落起身,他走上前,彎下腰,雙手扶起陳嘉明,陳嘉明意外的看向薑謀,薑謀低垂雙眼,認真道,“陳之玲特意三年下山,還替我除掉了郭新偉,又用自己把你們幾個的命給換了回來,衝她的麵子,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
祝庭來忍不住輕哼一聲,陳立恒立刻瞪向祝庭來。薑謀倒是不怎麼在意,搖搖頭道,“自從坐在這個位置上,我是每夜殫精竭慮,著實沒怎麼睡好覺。”
陳嘉明拱拳低眉道,“陛下,臣有辱陛下信任,邊關沒能守得住。”
薑謀揮手製止陳嘉明舉動,道,“眼下就是守住了。”
陳嘉明意外的看向薑謀,薑謀笑道,“丹夫在楚釋手中,不是嗎?”
祝庭來等人更加意外的看向薑謀,薑謀眉眼彎彎,勝券在握道,“楚天越本就是修仙人,將魔族領域劃至修仙界下,是我輩畢生夙願,如今已經有了苗頭,我如何不喜。”
陳嘉明愣愣的看著薑謀,薑謀收斂了笑意,無奈的看向郭新偉的首級,“但是,楚天越變化還真是不小啊。”
陳家父子和祝庭來從宮殿中走出時,朝陽初升,陳嘉明隱約察覺大路盡頭有人在,他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陽光,發覺這人身材婀娜,是女子模樣,女子揮手,屏退左右。
陳立恒一愣,祝庭來看了眼陳立恒的神色,小聲道,“這就是皇後吧。”
陳立恒悶哼一聲,三人正打算跪下行禮,陳程程擺了擺手,歎氣道,“罷了。”
陳嘉明深深的看向陳程程,陳程程眼神飄忽不定,冷漠道,“我聽說,天越哥哥還活著?”
祝庭來瞪大眼,十分八卦的看向陳程程,見陳程程眼光掃到自己身上,祝庭來趕忙看向地麵,陳嘉明點點頭,“對,魔族現如今都在他手裏。”
聽到這話,陳程程雙眼放光,語氣十分得意,“不愧是他,楚哥哥的風采才不會弱於那個狗皇帝。”
陳嘉明一臉意外,“程程,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出口!”
陳程程大夢初醒,一臉惱火的瞪向陳嘉明,“真討厭,我走了。”
陳嘉明張了張嘴,瞪大眼,隻能無奈的看著陳程程氣憤而去,陳立恒上前扶住陳嘉明,安慰道,“程程自小就是任性慣了,她在宮中這麼多年,薑謀麵前應該還是靠得住的。”
陳嘉明摸摸陳立恒的手背,眼含悲哀。秋日已至,大雁飛過,丹夫邊境已是另番景象。
自丹夫一戰後,楚釋過去的不堪成為魔族不可提及的禁處,楚釋留了些魔獸駐守丹夫,而後就領著軍隊撤回魔族地下世界了,行影自是與楚釋一路。
這些天,楚釋忙於政務,無暇來見行影,所以行影一直被囚在房間內,行影借機和陳之玲商量過如何逃生,陳之玲冷靜分析道,“楚釋綁著你回去,一定會想辦法把我分離出來。”
行影急道,“那怎麼辦?”
陳之玲失望道,“我也沒辦法,行影,真到那地步,我會掩護你逃走,隻要我還在他身邊,他就不會過分追究,而且,我也想我的修為能回肉體,我還要向薑謀複仇呢。”
這麼想著,行影與楚釋就踏上了歸途,越遠離望箏崖,天色越是淒楚的豔紅,坐在飛翔的魔獸背上,看向地麵,崎嶇不平且偶有岩漿迸發,行影咽了口唾沫,暗自吐槽道,“這真的能逃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