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赤焰點燃了少女的雙瞳,那一刻,她眼裏的灼目讓天上的太陽都黯然失色。碧藍的瞳孔與赤焰交融,如同紫色的夜空……
安琪爾的嘴角綻起一抹紅暈,宛若將落的殘陽,淒楚而美麗。這一刻,她深邃的眸子已經不再,隻剩下如小女孩一般的驚惶。
“還要再戰嗎!”陳嶽峰大踏步走來,他體內靈氣已經再次充盈,就在剛才全部釋放出去後,仿佛原來隱藏在血肉中的靈氣全部蘇醒,瞬間填滿經脈,新開辟出來的經脈浩浩蕩蕩。闊如煙海。
安琪爾靜默,她金色的長發垂下,一滴鮮血順著一縷金發滾動,滴落在已經融化的小溪上,清亮的溪水浸透紅暈,將天上的太陽反射出莫名的暈黃。
“你已經被俘虜了,你叫什麼!”陳嶽峰撿起自己的衣服,想捆住她的雙臂,但是想想又放下了,這單薄的上衣根本不可能製住她,還是這樣比較好……
……
半晌,陳嶽峰頹然的放棄了審問這個美麗的女孩的打算。無論自己問什麼,她都是不屑一顧,自己不可能用什麼狠辣的手段逼供,隻能帶回去慢慢打算了……
仔細的看看這個女孩,陳嶽峰發現她十分養眼。竟然是個混血兒,將東方美女的精致和西方美女的性感巧妙地銜接,再加上那種聖潔而雍容的神色,不愧聖女之名!
抬起頭,原本當空的鴻日已經微斜,在雄峻的大嶽山上高懸,在過片刻,就會隱入群山。
不可久留,打定主意,陳嶽峰推著安琪爾開往大嶽村。卻被她固執的甩開身後的手,獨自漫步走在齊膝深的積雪中。
不多時,天空隻剩下半輪殘日。冬天的驕陽吝嗇的不肯多留片刻,驚鴻一閃的露出身影後就翩翩離去,留下凜冽的寒風肆虐。
沿著狼藉的路麵慢慢往回走,兩人都是沉寂的緘默。愈發昏暗的天空開始隱隱有點點星輝。籠罩在天幕的雲團已經被吹走,清冷的月光恣意的灑落。北風狂湧而來,吹動僵直的冷杉,輕颯的雪塵浸透月的清輝,留下影影綽綽的沉魅。
兩串淺淺的腳印排行而過,身後的印記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一個個跳動的符號。輕靈的舞動,飄搖的揮灑。盛滿縷縷星輝,撲向墨色的夜空。繞過一個個嶙峋的山石,越過一個個差互的穀口。彙集為一體,奔湧著濤濤熒光……
……
離開始的戰場不遠處,兩人停了下來。他們同時看到那塊巨石上的長劍,沒進巨石深處。劍柄鏤刻的精美花紋閃爍著清冷的月華,寶石上反射出如墨的星空。瑩瑩如水的劍光從劍身處波迭,綻透寒芒!
在巨石的右側,是兩個身著紅衣的老者,他們靜靜地躺在那裏,素白的胡須爬滿臉頰,靜謐的沉睡。一個胸膛已被剖開,鮮血被凍成了寒冰,凝結在紅色的衣袍上,如同一團紅色的暗影。另一個則是脖頸開裂,不自然的扭曲著,顯然已經被咬斷了脖子……
安琪爾睜大雙眸,她踉蹌的跑到老人身邊,如同一個翻飛的精靈。一顆顆晶瑩的淚水撲打在暗紅的衣袍上,卻不能融化森寒的冰!她的嘴唇輕輕地顫抖,絲絲呼出的空氣帶出壓抑的輕泣,哀慟欲絕!
陳嶽峰跳上巨石,伸出右手,握住那把鑲嵌著墨色寶石的長劍,輕輕地抽出……
“吟——”一聲劍鳴劃破天宇,刺透滄溟。長劍揮灑出漫天的月華星輝,拉出一道道清亮的閃電。所過之處,一刀兩斷!
巨石上蝕刻出一道道暗影,不時交錯。待到陳嶽峰從上麵躍下的時候,終於不堪重負,碎成幾塊如鏡的大石。
秋水輕嘶劍光湧,長嘯當空劍如龍!
陳嶽峰大笑,這種鋒銳森寒的長劍,才是給自己量身定配的!
安琪爾慢慢站起,她的右手同樣握著一柄長劍,寶石呈現出迷人的緋紅,如同少女羞澀的雙頰……
七宗罪之:暴怒……與色欲!
陳嶽峰愕然,隨即不在意的笑笑。自己能赤手空拳將她打的一敗塗地,拿起戰劍又何妨!
舉起長劍,迎擊對方的劍光的時候,他卻感到一絲不妥……
原本如臂指使的黑曜石長劍卻屢屢受挫,自己注入的靈氣如同泥牛入海,浩渺無蹤!而她的長劍如虹,次次直擊要害,讓他好一陣手忙腳亂。此時拿在手裏的長劍,如同雞肋!
“我就不信了!給我破!”麵對安琪爾風雨不透的劍光,陳嶽峰牢牢的攥住劍柄,強行禁錮住它的身軀,對於它的掙動置若罔然!
“叮……”長劍再次交擊,清脆如玉珠落盤,迅猛如蒼天斷裂!
一股大力襲來,陳嶽峰隻感覺一股濃鬱的聖光重重的轟入體內,瞬間亂作一團。七宗罪,本為一體,同為聖光孕養的神器。怎麼可能甘心蟄伏於一個人類手中,攻擊自己的另一個本體!
“噗!”噴出一口鮮血,陳嶽峰如遭雷亟,腦海中嗡鳴不斷,甚至能聽到血液被燒灼的爆鳴……
長劍脫手,化為一道瑩瑩的月光,落在安琪爾的素手上。她的雙手宛如拖曳著兩輪明月,燦若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