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相對坐著就著那幹蘿卜炒曬肉和羊肉湯一起吃了在後世堪稱簡單的一頓貴族夥食,連碗都還沒來得及讓人收走,就聽見門口忽然喧鬧了起來。
“怎麼回事?!”鄧氏那張一向端莊的臉立馬就端了起來,站起身就打算出門去看。回頭之間,卻又笑著對忽然黑了臉的孔郡守說了句:“大郎別擔心,妾這就去看看。”
她出去的時候臉上還是一臉肅殺,大有哪個敢在門口放肆,關門來人的的感覺。沒一會兒,孔郡守卻看到她滿臉含笑地帶著三個侍女過來了。
那三個侍女他怎麼看都有些眼熟。
幾個人一進門來,就見那三個侍女表情各異地朝著他跪了下來:“主公,表內少主好了,正吵著要見您呢。”
一句話頓時讓孔郡守想起這幾個人是誰了——這三個人是鄧氏安排給他那個阿哥子外甥的侍女。這半個月了,一個是他公務繁忙,二個是他本來也不怎麼管後院的事,三來則是上次發現自己那個少小有才名的阿哥子外甥居然變傻了,他一時接受不了,加上他又私下去了一趟北邊議事,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去看他。
現在這三人說什麼?她們說,他好了?好了?這意思是,他不傻了?
謝天謝地,先祖保佑。孔郡守覺得今天回家用夕食真的是一個好主意,內心一高興,就恨不得表現一下:“好,你們照顧得好,文姬,你看……”
鄧氏看起來也是很高興,隻見她笑得讓人如沐春風,和氣非常,眼神也脈脈地看著孔郡守:“大郎,外甥醒來當然是件好事,她們照顧得好,妾待會兒就給她們每個人準備賞賜。”說到這裏,鄧氏又有些奇怪:“你們說大郎和我那可憐的外甥好了,那他人在哪兒?怎麼不過來?”
那三個侍女麵麵相覷了一下,才由侍女甲開口道:“這個,主公,主母,表內少主倒是一醒過來就說要見主公,隻是……”
這種欲語還休,讓你無限想象的語氣實在是最惡毒不過了!很多時候,就是這種要說不說的態度,反而讓人內心起疑,多心起來!
宋嘉言一進門就看到那三個侍女做出這種姿態,頓時在心裏下定了決心以後不能找這樣的侍女近身。他的舅母鄧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起來卻是一臉平靜。他的舅舅孔郡守本來還似乎很高興,一聽到這句話,臉上果然就有些僵住:“怎麼了?言哥兒,可是有什麼不對麼?”
“舅父。”不等孔郡守問下去,宋嘉言已經快速地搜羅了詞彙,幾步走到他麵前,納頭便拜,“外甥多謝舅父關心,言哥兒已經無礙了。”沒想到下午組織的半桶水的話,居然一出師就用了上去,宋嘉言都不知道該說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
孔郡守看到他,高興地親自站起來扶起了他:“還真是言哥兒,你好了,這可實在太好了。”一邊說著,還一邊盯著他的臉猛瞧,就好像從他臉上就能看出他現在是否聰明一般。
“舅父,我已安好,勞長輩操勞了。”這不,眼看著他能說地流利的第二句話也說完了,接下來應該說哪句才好?
這時候,幸虧鄧氏的存在給了整件事一個轉折。隻見她很快就收斂起了剛才宋嘉言進來時有些微妙的表情。這會兒,看著她的丈夫和一個十歲的孩子居然像是政治應酬般地互相客套,她就-插-了進來:“瞧你們兩甥舅,這麼客氣,這個好消息,還沒來得及告訴母親和妹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