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烈瞳眸一縮,一簇簇火苗漸漸壯大,麵色黯黑,聽著那塵然卻斬釘截鐵,毫無回寰餘地之語,心中一凜,眼睛微抽,手握緊,手心裏攥了一把被怒火融化的冰雪。陷入沉思中,兩人唇槍舌劍,卻忘了對方的底線,言辭犀利之下,他才清楚的知道,這位在朝堂上素手遮天的容公子,實在才是最厲害的一個。看似淡定出塵,不被世俗所擾,但是目露光彩,身顯璀璨。雖是在滄國,可眼下烽煙四起,各方割據,若與啟國正麵衝突,必先被舜國有機可乘,首當其衝成為別人口中的肥肉了。思量再三,半響後才出聲,“容公子未免太自信了,寡人的王宮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孽王何嚐不是太過自信了?”
“啟國沒朝臣使節了?”
“滄國富饒之地,難道沒女人了?”
“寡人眼中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容某心中隻有家國天下,沒有其他。”
滄烈漆黑的瞳孔一瞬間凝縮,瞪視著容之謙,深吸一口氣,慢慢鬆懈心中的憤怒,隨即轉頭看向初雲,猛然怒道:“你果然非走不可?你一點都稀罕這半年來的相處時光?”
初雲語氣淡淡,透著幾分不忿,“你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
滄烈不禁失笑,胸膛此起彼伏,笑聲沉重醇厚,妖柔的眉眼頓時冷峻下來,臉上閃過一絲悲戚,質問道:“到底是與不是?”
“早在你以楚易的性命相逼時,你就失去問我的資格了。除了妖王,你也是間接害死楚易的人,就算千刀萬剮也難以消我心頭之痛,可是成王敗寇,我輸了,隻能自認計不如人。你若是還有自知之明,就該知道,你不止一次次威脅於我,一次次束縛我的手腳。你的那份渺小狹窄的空間,不會有我。”初雲語氣森然,咬牙冰冷的直視他。雙眸狂亂,滿腔怒火呼之欲出。“你也得償所願了,還有什麼不滿不甘心的?言盡於此。”
“站住。”滄烈看著正打算轉身離開的初雲,陰鬱的臉上略帶煩躁,幽邃的眸中,狠戾之氣逐漸消散,巨大的身影如閃電般將她圈入懷中,妖豔的紅唇在她耳邊緩緩開啟,“難道你真沒感覺嗎?你兒子還在我手中,我會等。即便無法得到,那就恨吧!”他手掌箍緊她的腰間,頭偏了下來,便要親她的嘴唇。
“放手。”初雲淡漠說著,話中清冷不帶一絲情意,手中捏著的銀針抵在他胸口處。手腕一動,隨即狠狠地刺入他胸前。
滄烈怒極,黑眸一轉,寒光突顯,星光咋現,抿唇咬牙,倒吸一口氣,身子驀然一麻,掌間力道鬆弛幾分,口中喝斥:“你居然敢傷我。”
初雲用力掙脫他的鉗製,血液在胸腔中翻滾,渾身一陣顫栗,青絲在風中飛舞,急喘著氣,眼底冰涼如鐵,“容大哥。”
“公主放心,莫旬已將玨兒和孩子帶出宮了,季揚在城外接應我們,我們從密道中出去。”
“滄烈,如果我要殺你,隨時隨地都能取你性命。在滄國王宮比在啟國要安全多了,如今時機也到了。下一次相見,就在戰場上一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