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後方停歇。又七日冰雪融化,十日後轉春,暖風微醉,雲宮中染了春色。嫩芽開始破土而出。一叢叢一簇簇全是新綠色,綻放滿宮。
一抹纖細的身影立在池畔,遠遠望去蕩起幾絲柔清。初雲手握著一紙秘箋,紙上是一筆一豎,一橫一撇蒼勁有力的行書,輕放而骨致,雋秀而深藏銳意。那上麵的字跡每一筆每一劃,都似刀刻一般,深深紮在心底。低沉而不露王者風範,沿著紙上的火焰在手中漸漸燃燒殆盡,一路行雲流水的字跡下,劃開一道黑色的煙霧。
初雲心底明白,她身為公主的身份最終會派上用場。隻是沒想到她的用途是如此般,如此般可笑。日日呆在雲宮,不見任何人。父王也沒來看望她,她如今的身份也未公開。剛開始她也隨波逐流,任其發展。唯獨這幾日每天收到父王的密信,將更多朝廷的政務交給她。每天一醒來就麵對一大堆奏折,且一並由她代勞審批。逐日來,啟國所有的朝中大臣,越發嫻熟,如魚得水般了如指掌。對於父王對她的冷漠也知之甚多。
王子翼,王子奇近日在朝堂上反對公主參政,上折子請啟王收回王命。她也懶得和大哥二哥計較,更是有多遠避多遠。反將心思放在三位夫侍上。
容之謙,脾性溫和,有勇有謀是三人中為首的一個。身份不明,身世不詳,身價千萬。身材高大,年齡二十左右。外表精致秀麗,雙目清澈而深邃,明亮而敏銳。內在冷靜,果斷。溫煦的微笑常掛在臉上,很難琢磨透的人。
季揚,性情桀驁不馴,隨性而為。年紀十六七歲。很好相處的人。
簡莫詢,三人中武功最高,性子最冷,不善交際。身份,身世最詳細的一個。其父曾是啟國的威遠候,其母是啟王的表妹。十年前父母雙亡,被啟王帶在身邊。是一個很難駕馭的人。
初雲將思緒理了理。自那****拒絕侍寢後,這十多天來都未見過三人。仿佛在她眼前消失般,她也樂見其成這樣的相處方式。再三斟酌,靜靜抬眸說道:“雲衣,我們出宮,踏青去。”
雲衣回身看著她,“主子,你確定要出門?”
初雲遲疑刹那,上前一步敲在雲衣的腦門上:“確定。”
雲衣展顏一笑:“主子,東西早就準備好了。前幾日雲煙就嚷著要出門,見主子沒打算,一直在抱怨。”
“好個雲衣,又在背後說我壞話。”雲煙托著食盤,從不遠處走來。眼中冒火,陰沉著臉,佯生氣道:“主子,雲衣又欺負我。”
“我怎麼敢欺負你呀!誰都知道我們雲煙可是主子的開心果。”
“雲衣你少強詞奪理,我跟你拚了!”
……
初雲也不幫腔,饒有興趣的看著兩個丫頭貧嘴吵鬧。眸光釋然,柔光四射,她冷靜淡漠,寂廖沉靜。卻被這一刻感染了,剛才,她真有一種錯覺。這樣的日子也未嚐不可。
耀城郊外。
微風徐徐,陽光暖暖,柳絮翩飛。春光下,遠山翠綠,桃花開得絢爛,花瓣含羞帶怯,嬌嫩可人,仿佛雲英未嫁的少女。濃濃的花香,淡淡的炊煙嫋嫋升起,靜靜地群山中歡聲笑語,恰似一幅春景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