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吾兒(2)(1 / 1)

從一月見一次她的父王,變成三個月見一次,再然後半年一次,結果這次變成了一年一次。初雲蹙著眉,她不知道她活著為了什麼?她甚至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險惡?她的心中有著難以抹去的哀傷,記憶深處全是模糊的影子,痛苦的容顏啃噬著她的心。

初雲抱膝坐在窗戶上,夜涼如水,白雪無邊無垠。身穿白衣,身段飄渺如穿梭在雲中,被夜風輕輕搖曳,帶著三分出塵瀟灑,三分雲淡風輕,四分清冷寂寞。

如今這般殘喘,究竟是為了什麼?隻有孤零零一個人,麵對傲雪峰千年不變的白雪。十年來她所見的就是雪,除了雪,還是雪。她幾乎不知道一年有四個季節。她不知道春天,夏天,秋天的景色。就像天地間沒有黑暗,隻有光明,沒有一絲其他的顏色。

死寂駭人的夜晚,心底翻湧,隨之而來的是幾乎絕望的溫情。血淚不停在內心潸然滑落,難以控製。不知坐了多久,直到一抹身影落在窗外,遮住了她的身影。

初雲俯在臂上的頭,微抬,扭頭避開她的目光,那雙幽深的眸子帶著一絲羞赫,半響才冷聲道:“這麼晚了,幹嘛不好好休息?”

“奴婢白天睡的很足。”雲衣淡淡的回答道。渾身一種清冷的光暈,隻是唯有她自己知曉,那份安定的容顏下,全是傷痛,一根弦,無聲無息的斷了,抽的心肺生疼。

初雲不知她站了多久,反正她從未將身邊的侍女當做奴婢看待。對於她自己,很多時候都是任性的,唯一清晰的感覺是溫暖。眸中透著深黯,悶聲道:“你不問為什麼?”

“主子,那是你的事。和奴婢沒有關係。”雲衣目光如炬,平淡的開口回答。嘴角旋即出一抹微笑。

“那你還不走開。”初雲臉一僵,撇嘴。

“奴婢隻是想告知主子您,衣服放這裏了。”雲衣笑了笑,將手上幹淨的衣服遞給初雲。

初雲接過衣服,看著瞬間消失的身影,嘴角輕揚,賭氣不滿道:“多事!”

已是冬天,初雲習慣臨睡前去寒池沐浴,而等候在池邊的其他三名侍女,雲紫,雲柔,雲煙氣的來回走動。

初雲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寒池雖然極寒極陰,作為她的侍女豈是普通之人。修習啟國幻術的絕頂武學,又常年呆在傲雪峰上,身體自然不比常人。隻見嫋嫋寒氣升起,猶如仙境,幻影映傲雪峰。

雲紫,雲柔,雲煙知道主子除了挑剔洗澡的溫度外,其他都不在乎。像是床和吃食,隻要夠用能吃不會太計較。看著主子慢慢的靠近寒池,解下隨身玉佩,脫去白衣,直接跳入寒池中。三個人即使對此行為習以為常,皆一陣哆嗦。

初雲可不管身旁的人怎麼想,她練幻術,又有啟國皇室的寒冰為內力,借助寒池沐浴對練功有好處。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中遊了幾圈,冰冷的水溫讓她全身上下的毛孔張開,體內氣流運行一周天。寒池沐浴,她最喜歡不過,每次沐浴之後,功力必將大增。更何況,人一旦習慣,寒池也就無所畏懼。

初雲一個翻身,整個身體沒入到寒池中,憋氣漸漸往池底潛去,悠閑地在池水中呼氣喚氣,兒畔是冰涼的水聲。一陣急促的呼叫頓時傳來,“主子,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