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隻見江道遠處又是帆影重重,一望無際的戰艦駛向孱陵港口,港口此時正高高懸掛著蜀軍旗幟,迎接著後軍的到來。
......
而在另一邊,公安城。
一支吳軍快馬行到城下。
“我乃烽火台傳令官,有緊急軍情彙報大都督,快快開門!”
守城將士見是烽火台急報,比對了軍令,立馬放入城中。
堂前呂蒙拖著病軀坐在主位上,陸遜在一旁急令道:“有何軍情,快快報來。”
“是,回稟大都督。蜀軍今晚已夜襲孱陵港,我守軍大敗,眼下大軍正意欲前來奪取公安。”
兩人聞言並不訝異,隨即傳令依照此前吩咐,鞏固城防以及守城物資,增派士兵,加強戒備。
“伯言,如今主公那邊還未見回信,我等殘軍獨守公安孤城,你可有破敵之策?”
呂蒙連日來在公安休養,一應軍務戰略全權托付給陸遜,眼下吳軍情勢危急便詢問陸遜應對之法。
陸遜蹙眉:“大都督有所不知,你我二人之所以還要堅守這座小城,不過是遷延蜀軍時日之舉,為長沙、桂陽爭取守備時間。”
“我前幾日已派蔣欽、周泰領所部前去駐守桂陽郡,徐盛、淩統分兵拱衛長沙郡,這兩郡是我東吳在荊南的根本,難免蜀軍不會乘勝覬覦。”
呂蒙連連點頭,對於陸遜的部署表示讚同,隨即凝聲道:“那伯言可為我一應守軍留有後路,萬一...”
陸遜明白呂蒙地意思,“大都督放心,朱然已經率領我東吳水師精銳駐守在巴丘港,以為後應。我大軍但有閃失,自可全身而退。”
呂蒙聞言心中底定,欲言又止,滿臉仍是憂慮之狀,似是下定了決心。
隨即臉色一變,遲疑了一會兒沉吟道:“咳咳咳...大膽陸遜,我將大軍托付給你,不想你卻屢次慘敗於蜀軍,咳咳...致使我軍淪落如此絕境,你可知罪?”
陸遜頓時愣住,站起身拱手道:“這...子明兄,這是何意?你我都清楚,是那...”
“好了,不必徒費口沫。咳咳,來人!”呂蒙大手一揮,打斷陸遜言語。
門外護衛應聲答話:“在!”
“立即派一千宿衛虎騎押送陸遜前去巴丘港,擇日運送建業,聽候主公發落!”
隨後又轉身拿出一封書信,遞給貼身親衛道:“你也一行前去,此信我已蓋了大都督親印,將其一並交予主公,咳咳咳。”
“諾!主人保重!”
呂蒙對其閉眼頷首,隨即又是一擺手,陸遜已然被侍從帶了下去。
“子明兄,呂子明!你要幹什麼?你瘋了嗎?”
見眾人退去,呂蒙坐回座位,麵容平靜。
軍議堂內又重新恢複了寧靜。
呂蒙心中清楚,自己已形同枯槁,命不久矣。
如若好言相勸,以陸遜的脾性必定不會輕易離開公安,隻能行此下策。
現在隻有他應該承擔此次東吳整個白衣渡江戰略,全線失敗的總責任,而不需要任何人來替他分擔。
也許這有點自私,讓一個將死之人去承擔這諾大的罪責。
但是他要為東吳留下一個火種。
眼下整個東吳,唯有陸伯言才是希望,也隻有他是文武全才,滿腹謀略,能夠擔當大任,協助主公。
......
自己最後能做的便是為大軍拖住蜀軍,誓死與公安城共存亡。
成也公安,敗也公安,我呂子明也算是有始有終呢!
隨即抬眼望向前方。
劉封,我就在這公安城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