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隨即一同返回樊城大營。
軍議帳內。
“關平,劉封賢侄既來襄樊,怎麼也不跟為父通報一聲。”
關羽看著兩人傻愣愣地站在營門口,邊招手邊沒好氣的道:
“站在外麵幹什麼,我還能吃了你們不成,快快過來坐到我身旁。”
“是!”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劉封不知怎的,每次見到關羽都心中打顫,這不會是這副身體的後遺症吧。
關羽見幾人坐定,方才放下手中那卷早已磨損光滑的竹簡——《左氏春秋》,和聲細語道:
“剛才聽人報說,劉封賢侄此去江陵一路上又連番立下大功。此前樊城一役,我還以為你建功心切,無意間僥幸拿下了宛城。
如今看來,賢侄現如今已是脫胎換骨,令關某刮目相看了。”
劉封爽朗一笑,拱手道:
“叔父謬讚,小侄愧不敢當,些許小功不值一提。”
劍眉微蹙,側過身繼續道:
“隻是我軍現今情勢不容樂觀,魏營謀士武將虎視眈眈,不知叔父眼下有何打算?”
關羽一手撫過長須,一掌拄著將案,雙目凝神:
“賢侄所慮甚是,如今上庸軍資器械雖已運到。但夏侯惇已發兵直奔我新野要地,張遼亦掣肘我東部防線。
這樊城內曹仁徐晃之流仍有數千將士,毫無棄守之意,此時若貿然強攻,勢必陷入兩難境地。”
說到這,關羽不覺頷首垂目,歎氣道:
“我軍營內部也不甚安穩,早前降將胡修,傅方見接連幾日,多地而來的魏軍降將不受待見,也頗有不滿,相互猜忌。一時半會兒,也並無良策應對。”
帳內眾人都陷入沉思,一片寂靜。
劉封默默的觀察著關羽的神情,
見得君侯須眉泛白,兩鬢綴霜,雖說英姿勇武,雙目有神,但畢竟操勞日久,麵容極盡憔悴。
多少人都說關羽孤傲性高,剛愎自用,但是如今的他又默默承擔著多少壓力和不安,不願外人覺察。
劉封又不禁想到諸葛武侯晚年,鞠躬盡瘁,至死方休的悲涼境地。
心中默默感歎:想來蜀漢既不得天時,又少有地利,唯獨倚靠著這些忠義之士踽踽獨行,篳路藍縷,
前赴後繼地秉持那一絲希望,願為大漢逆天改命,自始至終蜀漢都背負著這份無可奈何。
白帝城的昭烈帝,五丈原的武侯,天水薑伯約,綿竹諸葛父子,北地王劉諶等等......
“咳咳”
劉封清清嗓子,率先打破寂靜,爽朗一笑一掃帳中陰霾,道:
“叔父勿憂,魏軍雖說兵多將廣,謀士如雲,我軍自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又有何懼?”
說著便站立起身,侃侃而談:
“魏軍首先獻出詐降之計,目的就是亂我軍心。如若我軍緊緊盯住這個問題,放不開手腳,便是正中下懷。
要破此計並不難,借力打力,取實去虛,為我所用。”
此時的劉封似乎正在直球對決遠在魏營的賈詡,厲聲道:
“何為取實去虛?凡是獻降投誠必有利益,胡修,傅方獻上南鄉郡並各自部曲,這就是實。凡有實者,我軍自可取之,加以重用。
舞陰,魯陽諸地雖叛亂來降,但一無根據,二少部曲,這就是虛。凡為虛者,我軍將義兵解散分化到諸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