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快打開牢門鎖鏈,請於將軍到外麵好酒好肉伺候。”
不多時兩人同坐在桌前,飲酒議話。
於禁一臉疑惑,“公仲將軍,這是何意啊?莫非......”
劉封見狀自是知道於禁發覺自己有勸降之意,微微一笑:
“將軍別急,我隻是不願將軍一身本領無處施展,空有一腔報國之心,鬱鬱無為深陷在這牢獄之中。”
於禁麵色凝重道:“公仲不必多言,我深受曹公知遇之恩,而且對我頗多賞識。豈忍此時因身陷囹圄而變節不顧曹公乎。”
劉封擺擺手示意於禁不要激動,給其斟滿一杯酒,又道:
“我有一言,料將軍有三必降,如若不然,文則必大禍臨頭,將軍願聽否?”
於禁微頷首示謝,後一飲而盡:“公仲不如直言,是哪三必降,又是怎個大禍臨頭?”
於是劉封也不虛言其他,開門見山道:
“將軍雖為魏將,實乃漢臣。方今天下,縱使漢室衰微,但國祚正統不可妄動。
況將軍先主鮑信世授漢祿,簡拔將軍於草莽,破黃巾,伐董卓,匡扶漢室以正國綱。
我父劉備乃當今陛下皇叔,奉衣帶詔討伐國賊,興複漢室。將軍自當棄暗投明,若助紂為虐,是為不忠,其一必降也。”
於禁略微點頭,然不甚動心,繼續側耳以待。
“將軍心中如今舍棄不掉的唯有曹操,畢竟曹孟德向來愛才如命,待將軍恩賞深厚。
然而曹操如今命在旦夕天不假年,北方朝局風雲變幻。曹丕,曹植二子相爭,皆是陰鬱狡詐之輩。
將軍雖是曹氏舊臣,略有軍功,然一非宗室之人,二無士族根基,如今又有敗軍之罪。
即使將軍仍念及曹氏恩情,但曹家子侄豈可容你,必定死無葬身之地。若一心向北,是為不智,其二必降也。”
於禁心中一驚,冷汗冒出,已隱隱有鬆動之意。
劉封見狀正襟危坐,又厲聲道:“將軍前番大雨偶敗,自身陷入牢獄不說,手下還有三萬魏軍無家可歸,無人可依,現淪為降卒。
關將軍不忍屠戮,暫時扣押。然如此這般,終非長久之計。此皆是北方州郡之民,為人子弟父兄。如今南陽已收複,襄樊宛洛旦夕可破。
為今隻有將軍能夠感念三萬子弟,將軍如若棄之不顧,眾皆淪為餓殍白骨,將軍罪莫大焉!若冥頑不靈,是為不仁,其三必降也。”
“如此不忠,不智,不仁三必降,又有曹氏子侄之大禍。將軍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轟!
一番誅心之論,一陣肺腑之言,震的於禁無言以對。
愣住半晌,連飲數杯,方歎息道:
“唉~,公仲所言,真乃令於某有剜心之痛啊。如今曹丞相身受頭風之害,恐怕時日無多。於禁不能侍奉左右,痛心不已。
曹丕一行宗室素來蔑視外臣,也是心狠手辣之人。然現如今,進不能退不能。也罷,又念及三萬將士,禁可以歸順,但有條件?”
劉封抬眉,“有何條件,但講無妨?”
“於禁不為別人,一心為漢室而降,二來其餘蜀漢將軍某不信任。我視公仲為知己,隻降你劉封一人麾下,但效犬馬之勞。”
“三來如若以後有機會,還望公仲能讓我再見曹公一麵,以彌補我唯一的遺憾。”
說罷,於禁泣不成聲。
劉封心中也滿是動容,見此條件並無苛刻,都是忠義之心,便滿口答應下來。
於禁隨即單膝跪地,雙目緊緊望向劉封:
“某將於禁,願為劉氏世代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以報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