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劉封內心一驚,差點忘了自己如今也是有妻兒家室之人。
建安二十四年,劉封應該三十有餘,隻是這妻室具體是誰呢?心中十分迷惑。
“讓夫人權且等候片刻,我處理完事情便回後院見她。”
“諾!”
劉封將目光移向長史從事二人,欠身道,“叨擾二位了,實在抱歉,二位先回府歇息吧。”
“將軍何須如此謙遜,屬下實在不敢當,此皆某等應盡職責,既然將軍已問完,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這二位今日也著實疑惑,往日裏也有來往,都說劉封性格乖戾異常,如今看來卻如此平易近人,莫非有什麼誤會。
兩人心中思忖,緩緩退下。
見都退下後,劉封打開信件細細查看。
信件不出所料為關羽圍攻襄樊甚急,要求上庸所部派兵相助的事宜,信件所寫辭令語氣頗為傲慢。
劉封皺眉思索,想來關羽對劉封甚為不喜,常以螟蛉之子視之,如此這般也著實令人唏噓。
方今應當分清主次,明日若以此信見孟達,他必以疏間親,用諷刺之語激我。
這小人無非是劉備進漢中王之後,諸軍將領皆有封賞,連剛剛投降的申耽申儀也封賞頗厚,心中不滿罷了。
再加上關羽這封傲慢四溢,且以命令語氣寫就的援助信,氣量狹小之人難免受人蠱惑。
山城乃雞肋之地,孟達申氏為蘚芥之疾,相比於關羽荊州之危,真小巫見大巫也。
所謂“思危”“思退”“思變”,正當如是。
雖說荊州之敗不能將矛頭直指劉封孟達,但是正值多事之秋,
又有吳魏相互勾連,牽一發而動全身,上庸為荊州之外緊要之處,豈能這個時候先思退再思變。
現今九月,依照曆史發展,十月,南陽諸處,許昌以南諸縣盜賊都會紛紛響應關羽號召,藉此關羽之名必當威震中原。
而後,司馬懿,蔣濟勸說曹操聯合孫權夾擊荊州。
十一月,呂蒙白衣渡江。
可見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得好好規劃接下來的部署,現在的形勢是一步都不敢走錯。
環顧四周,劉封這才打量到自己剛剛似乎睡在了書房的睡榻上。
在書房踱步思索好一會兒,這才不緊不慢挪向後院。
將軍府後院。
劉封邁步準備進臥房之前,內心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將軍既已到門前何不快些進來,如今已是濃秋露寒,當心著涼。”
屋內傳來女子輕柔溫潤的話語,宛如一涓細流沁化了剛剛書房內布滿荊棘的心房和疲憊的身軀。
劉封心中發酥,單身漢的他哪經得起這“猶抱琵琶半遮麵”的陣仗,立馬快步進入房內。
屋內和前堂一樣有炭爐,頓時一股暖香襲來,劉封不禁有些昏昏沉。
隨即抬起頭轉身一望。
隻見一女子坐在床頭垂眸縫補著手中的裘服,纖指穿針繞線,靈巧有序。
雪白的膚色讓淡雅紅裳,黃綢裙子映的格外柔和。
炭火的襲熱使麵孔如同微醺一般沉醉。嘴唇略微欠缺血色,或是過於憂勞,又平添幾分楚楚可憐。
見劉封進來,女子立馬放下手中針線迎了過來。
隻見雙目如星,一汪秋水,脈脈含情。
劉封雙目對視,緊緊盯著女子,傻傻的,麵容也微紅起來。
“將軍今日是怎的,盯的妾身好不自在。”女子含羞道。
劉封回過神來,想來自己也是身姿挺拔,束袖錦服,麵容俊秀的將軍郎。
豈可如此矯揉造作似女兒態。
“娘子這麼晚了還在忙針線活,這些事豈可親自勞累,下人自會處理。”劉封轉移了話題。
“林兒還在成都,我父親在府內照養著,前不久父王也賞賜了上好的貂絨和綢緞,我想著給他和你一樣做一件貂裘以禦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