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路上,我一路走過,走過荊棘與坎坷,從未感到孤獨與寂寞。我一路看過,看過太多斑斕的風景,從未感到絕望和躊躇。也許踽踽獨行,卻並未感到我的背影是如此孤單。也許失望,卻從未感受到絕望,因為我曾經奮鬥過。不止一次,我努力嚐試。在無人陪伴的深夜,孤軍奮戰。在沒有人的跑道上,也曾留下過我的汗水。有時候,曾經的那段歲月,在腦海中慢慢褪色,隻留下幾個模糊的身影。然而,有許多東西卻承載了那段回憶。一張獎狀中包含的是太多心酸,有時看到某樣東西又會驀然想到某個人。看著這些東西,便如同走進一條窄胡同,直抵那些過往。那曾經的回憶仿佛觸手可及,可是卻又那麼遙遠,我想走近去看一看,可轉眼,曾經的少年在追夢的路上已走得很遠。藍天上,白雲隨風淩亂。陽光投在樹上,投下一地斑駁樹影。而那也許已經是遙遠的回憶了。在我們的班級中,總有這樣一位同學。他孤獨地占據著教室的一角。無論是班級中的選舉還是班級裏的什麼活動,他都拒絕參加。上課時,他也總是一副百無聊賴的神情。他似乎在我們這個班級裏,可是每當他下課時翻開一本書,他仿佛就離開了這個教室,如此地沉默。對誰,他都漠不關心,和班級裏任何人的關係都不好。似乎,也不能這樣地說。因為,我和他的關係,從那個學期開始似乎好了些。一次,班級裏有許多同學丟了文具。那個時候的我們班,流行《福爾摩斯》和一些偵探小說。那些人可以說是巴望這班裏能夠發生一點雞毛蒜皮的案件。一出現此案件,那些同學都將矛頭指向了他——那個獨坐班級一角的學生。當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他仍然坐在那裏,似乎沒有聽到。我為他爭辯了幾句,那些人卻始終保持著自己的觀點。他看了我一眼,眼中似乎劃過一絲感謝,又忽然便作了沉默。那些人還在不停地說著,他忽然站了起來……那成了我們班第一次有人打架的事件。也就在打人事件的第二天。我們學校的盜竊案,竟然隻是一個中年級的學生幹的。那些同學無地自容。那應該算是我第一次為他辯護了吧,之後的故事大約在三天之後。他坐在教室一角,翻看著一本書,我忽然想跟他交個朋友,就開始了我不止一次的嚐試。我就去看看他看的是什麼書,結果是一本尼采的詩。對於尼采,我也隻是一知半解。隻是在周國平研究尼采的書中零碎地看到了一點。“你也知道尼采嗎?”“在周國平的書中看到過一點。”“哦,你能把那本研究尼采的書借給我看嗎?”周末,我去新華書店買了一本。第二天,我借給他看。一切平淡如水,可是,我和他的關係似乎越來越好。後來,我和老師要求和他做同桌。而他的前同桌不禁幸災樂禍地看了我一眼。此後,我還爭取了一個圖書管理員的差事,圖書管理員的差事也許是算我們班級中最不好的差事了吧。每次借書的時候,都要從圖書館裏把一大堆書搬到教室裏來。但是,每次圖書管理員都可以借一本書。而我,就總是幫他借一本書。那時候,我在讀海子顧城徐誌摩,而他讀的卻是尼采北島臧克家。某一天的中午,我看到他父母同時來到了學校,走進了老師的辦公室。就在那天放學的時候,他遞了一瓶可樂給我:“其實我很羨慕你。我們同樣都喜歡讀書,可你總是在作文比賽中獲獎。在班級裏,你也有那麼多朋友。也許,我們不是同一類人吧。”接著,他又送給了我一本《席慕蓉詩集》。我打開扉頁,見上麵用毛筆寫了一行小楷:“此地一為別,孤蓬萬裏征。”第二天,他轉學的消息就在我們班傳開了。但我知道,他隻是去尋夢,找一個屬於詩人的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當朋友?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努力嚐試,因為在我心中,他早就是我的好朋友。也或許,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隻是他的表達的方式與眾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