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嗚~,哇~,哇嗚~”
隨著一聲嘹亮的哭聲傳來,懷胎十月的婦人空懸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此時的她滿身汗水,與身下的血水交織著,經曆完這場生產,她的身體早已透支。
“可汗!可汗!可敦生了,是一位公主。“
門外的少年用箭一般的速度跑向祭台,大漠的夜晚黑的可怕,遠處升起一輪圓月,圓月之明之大,猶如即將撞向這片大地,仿佛伸手就能觸摸到寒冷的邊緣,這是侍衛出生以來都沒見過的壯觀景象,隱隱中透露著一股詭異的氣氛,圓月之下是山丘上的祭台,隻見一個中年男人跪在祭台前,沉重的身軀在圓月的光輝裏,像一座樹立了幾千年的石像。
”可汗!可汗?“
遠處的石像仿佛披了層白紗,半晌才抬起頭來。
”可敦她……“
”母子平安。“
少年黝黑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質樸的小臉與身上拖地的粗糙麻袍格格不入。
”隻骨,過來。“ 男人用渾厚的聲音喊道。
少年大步跑向前,來到祭台的旁邊,莊嚴肅穆的祭台,不是他這種身份的人可以踏著台階,走上去的。
”隻骨。“
”隻骨在。“
”你說,這是不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可汗……”
“回吧。”
月光撒在兩人的身上,一高一矮,一壯一瘦,雖從二人的姿態可以勉強辨別出一人已至中年,而另一人還是孩童,但他們的背影,都寫滿了蒼涼。
“阿綽,苦了你了。”
男人溫柔的撫上女人的臉頰,為她撥開汗水打濕的碎發。
“賢哥,你看,孩子很健康,我也還活著,那個預言……”
“阿綽,阿綽……”
男人緊緊握住女人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不隻是激動,更是害怕失去懷中心愛的女子,天人永隔的滋味,他不想再嚐一次。
“賢哥……”
感受到男人的顫抖,女人輕聲安撫道:“都過去了,我和孩子都好好的,我們永遠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賢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男人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從他的反應來看,大概率是有事發生了。
“告訴我好嗎,我們一起麵對。”
男人微抬起頭,眼底是無盡的悲涼。
“阿綽,月亮,今天是初三,可月亮是圓的,我從未見過如此大的月亮,快占滿了半個夜空。”
月亮?
女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在男人的攙扶下打開了窗子,碩大的明月照在女人慘白的臉上,那個詛咒!詛咒!
月光順著窗沿,照在嬰兒的身上,本是象征著新生和美好的嬰兒,此刻卻是如惡魔般的存在,隻見原本粉嫩的臉蛋上布滿了奇怪符號的經文,而最駭人的,是嬰兒頭上,一輪圓圓的月亮,隱在毛茸茸的細發之間,在額頭正中留下了一個殘圓。
“賢哥,這個孩子,生來命苦,希望她能不負眾望,戰勝自己的命運,既然孩子伴月而 生,就叫她靈月吧,靈月靈月,月靈誕慶,雲瑞開祥。”
“好,靈月,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