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樓梯間之中,傳來三人的腳步聲,這裏的樓老舊到樓道燈沒有一處完好。
“不是,沒有人修燈嗎。”莫餘走著,剛剛不小心一腳踩了個踉蹌,不滿的吐槽著。
“老房區沒人管啊,一棟樓的小孩每天晚上放學回家都唱著歌壯膽。”鴻宇用腳慢慢摸索著,雙手向前扶著萊茵哈特的背。
“這個倒是聽見了…質量有點一言難盡。”
月光從樓道的窗戶中灑下,積出一小片銀白,像是鍍了一層光,大概因為城區太老,上麵還有許多繪畫,大概是深藏在這裏的什麼畫家。
一幅紫色牽牛花旁邊,作者有些得意的用炭筆寫下三個字。
“怎麼樣?”
有人回道。
“好極了。”
麵對這樣的答複,作者似乎怕是無謂的恭維,亦或者是好奇其想法,也可能是更加自得了些許,又追問道。
“好在哪?”
看著似乎是過了些日子,給觀賞者留下思考時間,而終於又答複了。
“有風,花在動。”
這才讓人恍然大悟,原來是作者尋找知音來了,想必這觀賞者也是個不容小覷的評價家。
三人就在這一幅幅畫卷之中緩緩下樓,一邊評論其優劣。
直到到了一層,老舊而積灰的鐵門把外麵的燈光混雜進月光,不管不顧的吞進來,讓人看的景象清晰多了,隻是那光仿佛很沉,還是壓在地上。
莫餘拂了下頭,第一個紮進外麵,然後又像個迷路的人一樣左右看看,才終於回頭看下來的兩個人。
鴻宇小心的走下來,看見莫餘站在那裏不動,不禁問道。
“怎麼了?”問出這話後,他才明白為什麼,因為這時候萊因哈特也在看著他。
你跟你的朋友去外麵吃飯,你問他們吃什麼,他們都說隨便,看你大概就是如此的眼神。
“說實話,我第一次來這裏。”莫餘開口打斷了沉默。
“我也是。”萊因哈特說道。
這兩個家夥的所謂“暗示”出乎意料的默契,並且一樣的拐彎抹角。
“往那走大概三十來米,有個賣串串香的。”鴻宇指了指小區門口的一個方向。
“會吃嗎?”莫餘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萊因哈特。
“總之比你做的飯好。”萊因哈特移步到鴻宇旁邊,一臉嫌棄。
“那不一定,你看我做的醬料…”
“為什麼你還拿著啊!”鴻宇無語的吐槽著。
三人踩著石板路的銀光走去,剛剛踏上柏油路,小區樓房下的飯館,喧囂乘著霓虹的燈光裹著幾人,把半邊夜色彌漫上酒紅。
“這都是邊緣城區了吧這麼熱鬧,感覺比我家那邊好了不止一點半點啊,真打擊人。”莫餘咧著嘴,吸進一大口這座城市夜晚的涼氣。
“還好吧…”鴻宇低著頭,把腳反過來看看有沒有踩到汙水。
其實他也看不清。
三人就這樣說說走走,到了一家好像是一輛小公交車大小的屋子前,那是真的一個屋子突兀的立在路邊,旁邊這樣突兀的也有很多,占據了樓房旁本大概該是是人行道的位置。
“來了啊鴻宇。”在那裏看攤子的是一個圓臉的老太太,臉兩邊的贅肉拉的很低,讓人擔心她每次說話張嘴會不會很累。
老太太此時正在一人掌著三個小鍋,那三個鍋的樣子就像是經典塔防遊戲plants VS zombies裏麵那個商人大叔的帽子。
旁邊已經有三個大學生模樣的人在等候了,大概就是這三人要的。
“嗯,帶朋友來。”鴻宇低頭回答了這一句。
“歐呦嗬,朋友啊!記得多給我宣傳宣傳呐!”老太太咯咯笑起來,臉邊的肉一抖一抖的。
“我跟這家夥要一樣的,但是不要辣,謝啦。”莫餘立馬找了一個凳子,大爺一樣的坐下來,一臉享受。
萊因哈特見狀,微微一笑,徑直走向了裝著某種食材的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