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長歌——。”遠處傳來急促的叫喊聲,7歲的長歌被乳婦一把抱起,匆匆往大門趕去。這是民國48年,此時的大清帝國內憂外患,東北三省全部淪陷。長歌一家要去遙遠的魔都。
長歌最後看了一眼門口的牌匾,她明白她要離開這個生活7年的地方。這些天,她聽見太多轟鳴聲,哭喊聲和槍聲。從最初的不知所措,害怕,到如今隻剩下悲涼。
“長歌,累不累?”舒蕪輕輕的撫摸長歌的頭發,順著頭發從上撫摸到背。“娘親~,爹爹在哪裏啊?”長歌鑽進舒蕪的懷裏,腦袋蹭了蹭。這幾天趕路,讓母女兩人都有點吃不消。這一個月舒蕪快速解散宅子裏的仆人,本是大院嬌生慣養的小姐,此時因為時局不得不奔波在外,帶著長歌前去魔都找丈夫,她們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長的路程。
舒蕪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看了看懷裏年幼的女兒,眼神憂慮的看著遠方,她也不知丈夫此時在何處,近日的信雖顯示魔都,距離此時也有三月之久。
突然遠處傳來腳步聲,寂靜的夜裏傳來村民的尖叫聲。門外慌亂的奔跑聲,讓舒蕪的心也跟著撲通撲通了起來,她趴在窗邊,看著眼中黃綠色的軍服由遠及近,一下子變了神色。
“娘親。”長歌感受到舒蕪瞬間的僵硬,想湊上前抱抱母親。長歌的叫喚聲一下子讓舒蕪回了神,“你快藏床底下去!”舒蕪快速將女兒塞到床底,“長歌,等下無論如何都不要發出聲音!”舒蕪的眼神裏有著長歌看不懂的哀求,長歌從來沒有見過娘親這麼慌張的樣子,眼睛一下酸熱起來,眼淚就從眼眶中流了下來。剛剛因為不小心,娘親不小心磕到了她的頭。
她聽見破門而入的聲音,“小さなレディー!”(小娘子),進來的小鬼子一下子就看到床邊的舒蕪,搓了搓手掌,視線上下打量,從胸前慢慢移到裙角,不禁發出淫蕩的笑容。小鬼子慢慢靠近,身上的衣服邊走邊脫,“女の子のフア、私にあなたをよく愛してさせてください。”(花姑娘讓我好好疼愛你。)舒蕪吞咽一口口水,此刻她有些緊張,從小鬼子的神情動作,她也意識到了什麼。舒蕪緊張的靠在床邊,手摸向枕頭底下的刀,趁眼前之人靠近,二話不說刺去。舒蕪抱著同歸於盡的心理,讓小鬼子一時沒有反應,不過也就刺傷手臂,力量的懸殊,讓小鬼子反手將刀刺入肉體,舒蕪倒在血泊中。長歌在床底捂著嘴巴,眼前星星閃爍,隻有滿目的紅色在腦海中浮現。“本當にがっかりした。”(真掃興)。
小鬼子走後,長歌顫顫巍巍的爬出來,握著舒蕪冰冷的手,想伸手拔刀,卻害怕這樣讓娘親更痛。“長歌,”舒蕪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脖子的疼痛,讓她說不出話。隻是摸了摸長歌的臉頰,手無力的垂了下去。長歌想大喊,但此時的情況隻能讓她小聲哭泣。長歌感覺胸口的一股氣憋著,讓她難受的緊。
漆黑的夜,滿目的紅。七歲的長歌第一次跟屍體一起待到天亮,她不知道她自己一個人之後該往哪裏去,不知道父親在哪裏。即使長歌在聰明早慧,現在的長歌也感到一絲迷茫。
接下去的半個月裏,長歌不敢出門,隻能吃著包裏的存糧,趁著沒人,把母親偷偷下葬。
哀莫大於心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邊的小花,長歌收拾好行李,帶著厚厚的一疊的信,感受村莊的寂靜,扯上舒蕪的玉佩,一人踏上這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