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正走著，江堇南卻追了上來。
不敢相信江堇南居然會來關心自己，沈知念有點受寵若驚，望向他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探究。
江堇南被她看得心裏有些發毛，隻能攙扶起她的手：“沈師妹這是？”沈知念才收回思緒，禮貌笑笑：“師兄喚我知念便可。”
“你當真是……為了……”江堇南不知如何開口，有些磕磕絆絆地問，沈知念連聲否認：“不是的！師兄你別誤會……是我鬼迷心竅，才想用這般拙劣的借口……”
“是我嫉妒柳師妹能得那麼多人的喜歡，一時被衝昏了頭，才犯錯的——真的和師兄你無關。”
江堇南聞言竟然有些失落，沈知念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手足無措。
平日裏這江堇南不是柳熙寧的護花使者嗎，怎麼今日有些不同呢……難道是她的錯覺？沈知念不再多想，回草廬還要些時間，不好意思讓他一路送自己，沈知念隻讓他送到半山腰的亭子處。
“師兄快些回去吧！”沈知念衝他揮揮手，自己一步一步挪上階梯，江堇南沒再跟上她，隻是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直到走出他的視線，才作罷往回走。
沈知念走到一半，累得都有些氣喘籲籲了，這路還剩下大半。
前方似乎有人影在動，沈知念還沒看清，就聽見九長老的聲音：“是晚晚徒兒嗎？”沈知念驚訝地出聲：“師父，您怎麼……”
九長老走到她麵前來，捋一捋胡須，笑道：“讓為師好等！”
“徒兒剛從柳師妹處回來，也沒想到師父會……”沈知念看著一如既往慈眉善目的老頭，心裏多了幾分寬慰。
這老頭仙風道骨，身形挺拔不佝僂，隻是頭發胡須花白了些，在原書中可是一點也沒有個老頭的樣子。
正想著，九長老卻在她麵前半坐下，沈知念有些迷糊，就聽見他催促道：“為師背著你回去吧，這路滑，莫要再摔了。”沈知念不敢動：“師父，我能自己走。”
九長老堅持要背著她回去，沈知念拗不過，隻能惶恐地爬上九長老的背。
“師父……對不起，我又闖禍了……”沈知念有些懊惱地低聲道，門中弟子都在私下裏說九長老心軟又沒有眼光，偏生收了她這個廢柴。
九長老倒是滿不在乎，步子穩健有力，連大氣都不帶喘的。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聲音裏隻有和藹與慈愛，沒有半分責怪，“知道錯了就好，下次切勿再犯。”
沈知念有些感動，這老頭人還怪好的。
“可是師父……他們都說……”沈知念的話被九長老打斷：“他人之言，何須掛齒？是非對錯，自在人心。你可記住了？”
沈知念聽著九長老不卑不亢的話，心裏第一次被這老頭狠狠震撼了，看不出來，原來他也是這般胸懷寬廣的老頭，一點也不嚴肅苛責。
“師父您對徒兒真好。”沈知念覺得心裏有些暖，甜聲誇讚了一番。
“為師也有如你一般大的孫女，也想做一個慈愛的祖父。”九長老有些驕傲地開懷大笑起來，沈知念不記得書中提到過，有些好奇：“師父你的孫女……”又覺得不妥，刨根問底好像也不太好，沈知念又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