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雨水被天空流放,他們或許就已經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他們穿過雲層墜落到這個世界。幸運的,落到海水河水裏,隨其他水滴一樣失去自我後流走。不幸的,則隻能在粉碎前對著摩擦損耗自己的空氣默默的做著禱告,在雨傘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那聲音或許就是痛苦,亦或是對天空最後的憤怒。
下雨天是陰沉的,但卻也是充滿寧靜的,我可以不受限製的享受這種悠閑,拋棄所有的瑣碎,一個人窩在圖書館,研究著新拿到的材料,想著學生那一塌糊塗的作業和院長那已經脫離了現實一切的“研究”,這種純粹的不摻雜雜質的科學材料如同那群宗教徒的聖物。
我也非常享受在這個圖書館的每一分鍾,這個圖書館幾乎記載著一切,那些書架上各種小物件,也都有著著成百上千年的曆史,而其他研究員桌子上的東西都附有曆史的韻味,而我們則是發掘它們經曆的人,這是我們的職責,也是我們的愛好。
麵對曆史給予我們的禮物,那些記憶碑石我認為是最偉大的,我很喜歡凝視著那些雕刻了記憶的黑色碑文的黑曜石石碑,這些都是時間的具象,你可以順著發光的紋路看見那些早已逝去的人眼前的畫麵,當你接觸它時,你便可以像上帝一樣觀察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了解他們的過去現在未來。
而在不久前,當我拿開最底層長久未被翻閱的書籍,我幸運的發現在這最沒有秘密的地方發現了無人所知的故事,那裏是一塊落滿灰塵的碑石,發出熒光般淡淡的藍光。
我幾乎閱讀完了這個圖書館所有的書籍,我甚至可以準確無誤的說出一千年前發生的事情,但我卻對這塊石碑上記錄的事情毫不知情,我很疑惑為什麼在所有的史書中都沒有他們的故事,而這塊被藏在學院圖書架背後的石碑是為誰而做,又為何將它藏在這個鮮有人際的地方,那他不願讓這塊石碑顯露於世人的目的又是什麼,我都無從得知。但在工作之餘,看著裏邊無數閃動的身影,我決定記錄下來,時間讓他們沉睡,而時間也讓他們得蘇醒,這一切或許就是在等待此時。
那這一段這段被無法記名的曆史,到底又該如何命名呢?
太陽紀1472年,心央的首相無相離開了人世,作為當今國王的摯友與眾皇子的老師,他的離世撼動了整個國家甚至大陸。
人們仍需要著他,人們不願接受這種近乎被拋棄的境狀,人們將他尊為並列國王的領袖,但他如今卻離開自己忠誠的人民,人們相較於惋惜,更覺得是被背叛。所能前往的大陸最北端的環山外遮天蔽日的身影正在徘徊,那是不可接觸的巨靈,是從古老原始信仰中衍生出的巨靈教的神祁,他們正不知緣由的憤怒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摧毀這片本就脆弱的土地。巨靈教派的教徒希望著自己信仰的神祁真的徹底降臨,他們堅定的相信這是神明帶領他們再次走向巔峰的機會。而信仰著古老壁畫中北山神族的人們則確定自己信仰的新神征服了巨靈,創造了世界與秩序後前往永樂園之中,山外那些東西將會摧毀這一切,更不用說那些已經存在千年的兼並導致的民族仇恨。而心央作為這片土地最大的國家,它沒有辦法在這災禍的主旋律中保全自己。
人們希望下一任首相能繼續之前的局麵,人們並不期待國王的作為,長期臥病在床的國王並沒有能力掌控如此龐大的帝國。而這位首相在國王的信任與大權之下憑借手腕與智慧則將央城短暫帶入了無人能夠想象的繁榮,一切矛盾好像都會在他的處理下迎刃而解,不管是懾於淫威還是真心臣服,那些困擾都在這十幾年裏有所緩解。就在這一切都在向好處發展,但他就是這樣在大家的注視下,掩麵發出痛苦的哀嚎,僅僅一天後就和自己的妻子一同死在了大家的麵前。他如今正和妻子一同躺在教堂的中央,在鮮花之中享受著人們最後能給予的敬仰,並同時向角落裏的人表達安慰。那是他唯一的兒子,無文。他身穿著貴族得禮服接受著其他人的安慰。作為貴族子弟他很喜歡騎士的格鬥遊戲,使得他很健碩。他的眼神總是顯得無精打采,英氣很重的五官讓他臉上總是有著一種威嚴與攻擊性,父母的去世則讓他的眼神變得呆滯。
“大人,您去休息一會吧,等會就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