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興 十二年 仲秋節
大齊 京都 武司大營
夜晚的大齊京都被懸掛在道路兩邊上的墨燈,照得亮如白晝。
因為中秋節的原因,城內家家戶戶門外均掛著各型各式、畫著不同花鳥魚蟲的燈籠。
雖說有著墨家做出的墨燈,但是大齊人永遠注重傳統,尊重傳承。
作為拱衛大齊京都的近衛軍,城內的熱鬧與武司大營裏的大頭兵們並無關係。
營內巡邏的士兵時不時能聽到營帳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的還伴有陣陣嗬斥。
武司大營一直實行明崗在明,暗哨在暗的製度。
大齊兵家的掌門人也是大齊兵部的一把手,天下兵馬大元帥沈聰。
正摸著下巴,麵帶戲謔之色地盯著麵前站在明崗上睡得正酣的士卒。
沉睡的士卒約莫十八九的年紀,完全沒察覺到身前不遠處最高長官的死亡凝視。
時不時發出“嘿嘿嘿”的笑聲,導致嘴角上的涎液抑不住地往外溢,好似做了什麼美夢。
士卒每笑一聲,沈聰臉上的戲謔之色便重一分。
........
武司大營 中軍大帳
一皮膚白皙,眉目疏秀的少年郎身披甲胄,正借著墨燈伏案夜讀。
讀得正興起,耳邊忽得傳來:“於將軍還沒睡,讀春秋呢?”聲音略顯揶揄。
少年郎循聲望去,見是沈聰忙起身行禮,道:
“大元帥,說笑了,末將自打晉升至四品,倒是許久未眠了。”
沈聰聽後疑惑道:“我大齊將領講究一個身先士卒,守備兵都睡了,武衛將軍就算有四品修為怎麼就不用睡呢?快些睡吧。”
武衛將軍:...
......
徐洪秀悠悠醒來,映入眼簾的是遠處一中年男子,正揮舞著一軍製式長槍,對著麵前一排軍士說著什麼。
他想要看清晰些,下意識地擦了擦嘴角的水漬,雙手揉了揉臉,發現有些不對。
...雙手...臥槽,我槍去哪了!
低頭看了看,身邊空空如也,哪裏有槍的蹤影。
倒是發現身上披著一白色蟒袍,入眼的一瞬間,徐洪秀隻覺得一股寒氣自腳下升起,行至括約肌,僅剩那一點困意也沒了。
“完了。”
大齊軍法,遺失器械者杖二十,而身上的白色蟒袍唯有統領兵部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有資格佩戴。
一般修行者挨了20軍棍都要丟半條命,更別提他這個三年還未入修行的大頭兵了。
一覺醒來當了大元帥,槍還被拿走了怎麼辦?
裝作無事發生,繼續站崗(X)
大喊敵襲(X)
主動領罰(√)
徐洪秀認命般地向著隊列走去,腿似千斤。
他看清了隊列裏的人員,武衛將軍在前,依次向左分別是一眾偏將、都統、百夫長。
此時都如霜打的茄子,矗立在中年男子麵前。
“於適,這一月的明崗暗哨,都由武司大營你跟各將值班輪守,你可有異議”
“末將無異議”
“對了,倒是忘了你早就不用休息了,單獨給你加一條,本月除了處理軍務、尋營等,日常辦公就在那小子睡覺的地方吧。”
“大帥!”
“嗯?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