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咚咚咚。我意識模糊,眯著眼,起身去開了門。我從貓眼看向門外,霎時我清醒過來,差點癱坐到地上,是她是她!我腦海裏過往所有誅心的回憶席卷而來,我握著門把手,手止不住的發抖。門外又傳來一聲熟悉而又委屈的呼喊:“開門白一,是我,為什麼不開門,你已經忘了我嗎?你不要我了嗎?你又想把我推開嗎?你為什麼總是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從我的世界裏消失的那麼快那麼堅決!”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接著是痛徹心扉的哭泣聲。我捂著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緊握著門把的手不知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壓了下去,緊閉的門開了...
門被寒冷的風吹開,此刻時間靜止,天空上的白雲如壁紙貼在藍天上,過往的鳥兒已沒有了平時歡快的嘰嘰喳喳,馬路上沒有了往常的喧鬧,又一聲呼嘯的風,樓窗被吹動,傳來吱吱聲。我望著她淩亂的頭發,和那流下的血淚,而她兩隻手握著鋒利無比的水果刀,血淚順著慘白的臉流到發抖的雙手上,“親愛的白一,如果這輩子不能在一起,那就下輩子,我寧願做你的眼,做你的耳,也不願再和你分開。讓我們一起去那三月春天的草地上放好多好多紙飛機吧,我給你折。折好多好多……”我有心勝無酒,我跪在了地上,雙手痛苦的捂著頭,大聲嘶吼著,響徹了整棟樓,“明明是你...”在我已經被淚水摻滿的眼睛中,我看見了她將水果刀抹向了那紅線纏繞著的脖子……
“不要!”我從沙發上驚醒過來,我望著熟悉的家具,再四周急忙的張望,“原來是夢。”我大口地喘著粗氣,回頭看到了已經濕透了的枕頭,用手摸了摸臉,黏黏的,我知道做了個噩夢,而且是一個直擊我心靈深處的噩夢。
我看著前麵牆上掛的鍾,8.00。我還以為睡了好久,都怪這個夢,沒讓我舒服的自然醒。我無精打采地起身去衛生間衝了衝臉,猛地想起來昨晚接回來一個女人!我迅速跑到客廳,躡手躡腳的打開臥室的門,在一點陽光的照明下,我看到一個曼妙身材的女子側著身蜷著腿抱著玩具熊安靜的躺在床上,我鬆了一口氣,我以為我早上的大呼小叫嚇醒了她,便轉身關門。“你做噩夢了嗎?”一個輕柔的女聲飄進了我的耳朵,我尷尬地笑了笑。
“啊對,客廳太大了,我從小就怕黑怕鬼,難免嘛。”
“哦,這樣,其實我可以睡沙發的。”
“哦呦沒事,你是客人,而且那天你受了刺激,總要一點舒適的環境撫慰撫慰嘛。”
“嗯,你這個玩具熊蠻香的,抱著很有安全感。”
“呃哈哈,我把它保護的可好了,時不時給她噴點香水。這可是我從小抱到大的,可能它偷走了我的男子漢氣概吧。”
“不能用偷這個字,因為你現在還是一個男子漢。”
我有點臉紅的笑了起來,便讓她多睡會,然後輕輕關上了門。
我簡單洗漱了一下,穿上了衣服,拿起手機,看了花燁的幾十條未讀消息,拍了下腦袋,哎呦,昨天累的忘了回了。於是打開一條條回了過去,基本都是問我有沒有安全到家的,還有陳浩有沒有釋放。
我戴了條圍巾,準備出門買早餐。我平時是沒有吃早飯的習慣的,就算偶爾幾次早起,也會賴到中午再起床。今天也許是家裏來了客人的原因吧,決定破例一次。
我把圍巾又繞了一圈,這天是越來越冷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一場雪呢。上次下大雪,還是前年我要畢業的時候。
我走在路上,我知道哪裏有賣早餐的,就徑直走去。這條街說舊但也蠻熱鬧的,一些店鋪也翻了新,上次花燁還和我說她姐姐準備買下這條街呢。今天人還蠻多的,估計都是上班族,為生活拚搏著。在我路過春風的一個分店時,我不經意的一瞥,從我麵前路過的一個戴著棉帽,穿著粉色羽絨服,圍著一條圍巾的女人,她擦過我向後麵走去,那淡淡的香水味,浮過我的鼻尖。讓我心頭一震的是,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