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秋感覺齊望變了,變得開始忽略他,打罵、懲罰都不再有。

他好像被齊望當成了空氣。

隻有工作時,齊望才會想起來看他一眼。

齊望也不再讓他伺候起床和睡覺,隻是偶爾會讓他做飯,美其名曰鍛煉廚藝。

除此以外,齊望還變得縱欲。他換女友的速度堪比火箭,長的三個月,短的一天。每一任齊秋都會記在專門的電話本裏,有的還會做些備注。

齊秋拿到畢業證書那一年,上麵便已有一百多個名單。

七年。

愛情有七年之癢。

齊望七年沒找他麻煩。

齊望應該對他們之間狗與主人的遊戲感到厭煩了,齊秋猜測。

這些年,除了專注助理該幹的活,齊秋還包攬了為齊望收拾爛攤子的任務——搞定難纏的前不知多少任,亦或深更半夜接送現任。

齊秋覺得挺好,李文卻感到不滿:“被這樣壓榨,為何不離開望達?”

齊秋搖頭,他沒有別處可去。

李文不信,還試圖勸導:“天大地大,總有你的棲身之所,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這些年,齊秋也變了。他開始變得自信、自尊、自愛,以前那個唯唯諾諾唯命是從的狗,現已茁壯成長出一個健全的人格。

這點齊秋非常感謝李文,是李文教會了他愛與尊嚴。

說起李文,現在正追求著齊秋。

齊秋21歲那年,李文請了喪假——他的妻子去世了。作為朋友,齊秋去參加了喪禮。喪禮上,他看到了李文的妻子,和他長相有五六分相似的男人——

沒錯,李文的妻子是個男人。

齊秋好心安慰,悲傷過度的李文卻把他當成了妻子轉世,開始瘋狂追求。

有段時間李文一直追著齊秋喊“老婆”,直到齊秋帶他去看了眼心理醫生,他怕齊秋拋棄自己,才改口叫“齊秋寶貝”——雖然齊秋也不喜歡“寶貝”這個叫法,但總比“老婆”聽著順耳多了。

總而言之,李文追求了齊秋整整五年,是個正常人都懂得該放棄了,可李文是個固執人。

齊秋知道,李文一直沒有放下已故的妻子。

“齊助理,有個女人非要吵著見齊望總裁,沒有預約。她說她叫林筱惠。”

齊秋接到前台接待打來的電話,推開狗皮膏藥似的李文,回複道:“讓她上16樓會議廳。”

掛斷電話,齊秋就熟練地翻起了電話簿。沒有預約就敢找望達集團總裁的女人,不是親人就是前任。而林筱惠這個名字,他略有耳聞,似乎是齊望身邊待得最久的女人。

電話簿裏,林筱惠的名字後麵清楚標注了幾個詞:155任、糊咖、直率、卡布奇諾。

齊秋合上電話簿,坐上了下樓的電梯。電梯開門,剛巧撞上齊望摟著一個陌生女人,齊秋低頭,默默側身讓開位置。

新麵孔,得做個背調。

16層會議室,林筱惠一見齊秋,就立馬嚷著:“我要見齊望!你叫齊望過來!”

女人有一頭靚麗的金發和一雙淺藍色雙瞳,還擁有一個典型東方人的骨架和臉型,皮膚白皙,是個混血兒。還是糊咖多半是因為她臉上遮不住的雀斑,不符合東方人審美——齊望倒是有些眼力見。

“林小姐別急,總裁還在開會。”

齊秋可算是練就了臉不紅心不跳對外人說謊的本領。

他貼心地為林小姐倒了杯咖啡,還嫻熟地做了漂亮的拉花。

林筱惠難得說了聲感謝,端起吹了吹就喝。

“齊助理磨咖啡的手藝是越來越不錯了。”林筱惠稱讚,“日後離開望達,自己開個小咖啡館也能賺幾個小錢。”

“林小姐謬讚。”齊秋露出金牌微笑,“您今天來找齊總,應該是要談分手的事吧,現在閑著也是無聊,不如和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