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博士這時也出麵說話,對於滿舟荷興許是有些護短,但眼前更多的還是怎麼緊緊揪住這條線。
“是何計策?”
見帛也見這兩人均不舍責罰滿舟荷,便也作罷,想聽聽鶴博士有什麼好的見解。
“按說明日你我應是低調去贖朱砂,但若是大張旗鼓呢?”
“那豈不是人盡皆知?”
見帛不解,這事不該秘密進行嗎?
“是,人盡皆知是什麼後果?”
鶴博士那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將眾人都弄得一頭霧水。
“後果就是滿舟桃也會知曉,興許會想法子逃脫問責。”
滿舟月細細道來。
“!我知道了!滿舟桃若是張皇失措下,興許會投奔她的靠山!這樣我們便可以捉一條大魚!”
滿舟荷的眼神突然發亮,不得不說,師叔果然研習博弈很久,這般的打草驚蛇都用得如此精妙!滿舟月和見帛聽到滿舟荷的分析後,都不禁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而鶴博士則一臉欣賞的模樣,真是孺子可教。
……
夜色如墨。
阿喇布在廊道上來來回回地踱步,他睡不著,很久很久沒有這般不安了,上次這般無眠還是阿瑪被王後叫去處死那一晚,他的心中慌亂不已,隻是那時他還是幼童,並不知這是何滋味,但如今,他已覺十分難熬。
靜旎坊終於熄了燈,那丫頭應該已跳窗出院了。
等上片刻,阿喇布果然在街道上看見跳躍的滿舟荷,這丫頭最近怎麼好像瘦了?這可不行,這樣的身條被沙狼一撲就倒了,有空一定給她殺羊吃!
阿喇布就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隻是這路怎麼越走越荒蕪呢?突然隻見一個黑影鬥篷一張,蓋住滿舟荷便沒了身影,正當他尋找之時,一枚羽鏢霎時朝他飛來,他躲閃不及,羽鏢擦他的肩頭而過,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你跟蹤我?”
這時,滿舟荷的聲音從阿喇布身後傳來,阿喇布回頭一看,是滿臉憤怒的滿舟荷和那穿著黑鬥篷看不清臉的女人。
“我……我隻是擔心你……”
這句話說出後,顯然兩個人都愣了愣,隨即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但好似也因著這句話,兩人僵冷的氛圍也變得暖和。
“瞎操心,我用得著你擔心嗎……”
滿舟荷別過羞紅的臉嘀嘀咕咕。
“你說什麼?”
“沒什麼……”
阿喇布看著緩和麵色的滿舟荷此刻仿佛就如蝴蝶一般,心裏輕巧得宛若飄在空中的羽毛般,十分得意。
“行了,別浪費時間了,你跟我走,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那黑鬥篷女人張開嘴,用沙啞的聲音說著。
“小爺兒就不回去你能怎麼著啊?”
阿喇布剛剛歡愉起來,這會兒就被人命令回去,自然是不願意的,何況他在外還沒受過這氣。
隻見那黑鬥篷女人手指中又夾著一枚羽鏢,那鏢刃上閃著月色透來的寒光,好似下一瞬就能割開阿喇布的喉嚨。
“婆婆,您饒他一命,我讓他走。”
滿舟荷向那女人求情,那黑鬥篷女人便轉過身不再言語。而滿舟荷遞眼神給阿喇布,阿喇布隻好作罷,聽話地離開了。
隨後,那黑鬥篷女人便帶著滿舟荷回了一處小院,她亮出那對月雙斬,開始舞動起來。
這黑鬥篷女人便是見帛那日為滿舟荷引薦的人,此人當年便是見帛的師傅,她精通十八般武器,尤其雙刀耍得極好,羽鏢更是爐火純青,早年亂世剛平之時,她在江湖中赫赫有名,隻說黑鴉露白羽,所行無惡舉,黑鴉若飛羽,削世皆為縷,意思就是她亮出雙刀之時,所行之處無人敢行惡,但當她飛羽鏢之時,世間一切都可削成絲縷。
這對月雙斬便是她曾最愛的一對雙刀,後麵隱於山林,便不再使用了,這次,是遇見難得一遇的奇才,見帛才順水推舟,畢竟月兒選了那對刀,那便沒人比見帛師傅——汙雲更加適合教習。
隻是汙雲低頭沉思著,剛剛那異域男子,或許也是個高手,要知道自己甩出去的羽鏢就從未失手過,這男子不僅在不集中之時反應過來,竟然還在那一刻躲開了,隻受了點輕傷,不可小覷。
……
翌日
阿喇布早早地站在靜旎坊等著,滿舟荷一開門便看到了他。
“哎?你在這裏做什麼?”
“今日不是要去贖人嗎?你看,我銀子都準備好了!”
說罷,阿喇布將上衣翻了上去,露出腰間那快要將襯褲墜下去的大錢袋子。滿舟荷見他如此粗魯,不禁想,若是日後自己有福氣還能婚配,定然不會跟這般男子成婚。